恐惧,萌生了退意。
袁香儿接住了“云游”。
剑柄握在手,入手生温。雪刃却含霜,剑气森冷。
这柄骨白色的短剑,亲切而灵动地和自己心意相通,驱之如臂指使。这是师父的剑。
师娘将这柄剑给了自己以后,今日是第一次见血,杀得是该死之人。
“别让他跑了,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人。”
袁香儿再度祭出飞剑。
你们都别出手,让我一个人搞定敌人——这种给敌人留下空子的傻话她是绝不会说的。
大家一起动手,实力碾压,搞死那个败类!——这才是她袁香儿的风格。
无妄拔腿就跑,数道雷电在他前后左右一圈炸开,阻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跑不了的。”丹逻聚指成爪,噼里啪啦的闪电在他指间流动,“有本事用铃声挑衅我,就别想还要逃脱了。”
准备反抗的无妄头顶之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就像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整个人彻底压趴在了地面。
渡朔站在屋顶上,背衬圆月,伸指点住了他的方向,被影响了神志,产生的不该有的幻觉,渡朔恼怒地动用空间之力,将那个卑劣的人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袁香儿的短剑已经贴着脸,一下插在了无妄眼前的地面上。
“你刚刚说,你对南河做过什么?”她低着头看那个恶心的男人。
“不,别杀我。别杀我。”直至濒临自己的死亡,杀人无数的无妄才感到了真正的恐惧。他捂住鲜血淋漓的断臂,冷汗直流,颤颤巍巍地开口求饶。
“你说你取他的血液,骨骼,用来炼制法器?”袁香儿拔起短剑扎进他的大腿,
无妄痛苦哀嚎,“那只是一只魔物,是一只狼而已。我们是人类,奴役那些妖魔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小姑奶奶,我和你赔个不是便罢,何必如此动怒?”
袁香儿抽出云游:“村里的姑娘说,你时常找寻借口,让人将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献祭给你,那些姑娘上了岛,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饶命,饶我一条命吧,那些不过是些许凡人。可怜我都这般年纪了,只是一时想差了罢了,我不敢了,保证再不这样了。”无妄满面痛苦,苍老的脸上涕泪直流,“我无门无派,一辈子敬小慎微,刻苦修行。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天,就要突破内视期了。能修到这个程度多不容易啊?你我都是修士,应能体会期中艰辛。姑奶奶,就饶我一命吧,啊?”
清源刚刚安抚好他的使徒,抬眼一看,袁香儿那边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那个平日里温温柔柔总是笑着,不管对人类还是对妖魔都十分宽容的小姑娘,此刻手握一柄短剑,丝毫不顾敌人的苦苦哀求,一刀扎进那人的身躯。
清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掌教就曾以身告诉过他,女子看起来柔弱,其实并非都是好欺负的,有时候她们的内心比男人还坚强。
一具人类的尸体,被银白的天狼从天空抛下,吧嗒一声掉落在地面,是之前从渡朔手中逃跑的一位术士。
他幸运地借着铃声的影响,从渡朔的手中逃了出去,却半途撞上了赶回来的南河。
南河抛下那个男子,落在袁香儿面前,沉默地看着被袁香儿控制在手下的生死仇敌。
袁香儿抬头看着他:“小南,你要亲自动手吗?”
无妄的牙齿咯咯作响,缩起了肩膀,银发的男子背着光,琥珀色的双眸从高处凝望着他,令他几乎说不出求饶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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