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兴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凑到袁香儿身边,卷起袖子给她看。那结实的胳膊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排尖牙留下的印记,固然没有流血,看起来也有些吓人。
“阿香,你说的果然十分有用,你看,阿黄对我已经不凶了。”他自己举着胳膊,左看右看,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已经舍不得咬伤我了,很快应该就能和乌圆这样亲亲热热地和我相处啦。”
埋头吃小鱼干的乌圆喵了一声,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不过看在清源一路孝敬了不少储备零食,乌圆决定不予这个人类计较。
清源年纪虽大,但一生都只专注于圈养使徒一事,从某种角度来看,倒也有些赤诚得可爱。
等到兴奋劲过去,看见袁香儿一桌子大大小小坐在一起的使徒,清源又陷入了沮丧中,
“阿香你看我这一路,几乎是拿出伺候祖宗的劲儿了,低声下气,端茶倒水,精心照顾,我到底哪点不如你,阿黄怎么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啊。”
香喷喷的油饼刚刚出锅,香气勾起大家的食欲,袁香儿接过老板递上来的油饼,分给每一个人。
在他们这张桌子的后头一直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衣着虽然朴素,但手脸干净整洁,眉眼十分漂亮讨喜。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饼,袁香儿便随手给了他一块,
“别看了,分你一块,拿去吃吧。”袁香儿笑盈盈的。
她又接过老板刚端上来的豆浆,先让给还在沮丧的清源,
“前辈,你要这样想,如果一个人给你戴上镣铐,夺你自由之身,将你使为脚力,哪怕他天天对你嘘寒问暖,帮你梳头洗脸,给你好吃好喝,你就能喜欢他么?程黄是妖魔生性单纯,对你的态度才能变化得这样快。”
清源呆了片刻,摸摸下巴:“确实……是这个理。可是大家都是这样,早就习以为常了。就像我们鞭打一匹马的时候,不再会考虑它是否疼痛和屈辱。”
“不过话说回来,阿香,你想问题的角度总是很特别,”清源一手拿着油饼,一手端着热乎乎的豆浆,“我有时候总觉得你一点不像是从小在浮世长大的姑娘。你就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类一样。”
程黄缓步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在渡朔身边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他个子特别高,猿臂蜂腰,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抓在脑后,五官立体,气质张扬。只是眉宇间透着股戾色,让他看起来有一点不太好接近。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清源马上将那碗就要放到唇边的豆浆推了过去,十分狗腿地说:“阿黄,你先喝。”
油饼摊子的斜对面,正好就是一座不太大的三君庙。此刻还是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晨雾,庙宇中香烟缭绕,香客信徒们带着祭拜用的金纸果品,口中念念有词,跪拜祈祷。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三君神像端座神坛之上,低眉慈目,悲悯人间,法相庄严。
乌圆喝豆浆配小鱼干,看着那些念念有词的信徒,心中疑惑不解,“阿香,你说我们这一路走来,看过那么多的三君庙,每间庙每天都这么多人念念叨叨,这位神灵大人再省通广大,也听不过来吧?”
“是啊,所以我们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少给人家神君大人添麻烦。”袁香儿笑着说。
“听得到哦。”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周围的喧嚣热闹仿佛一瞬间随之沉静了。
人还是那些人,人们依旧走动着,相互说着话。袁香儿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南河正转过脸来和她说着什么,乌圆站起身拿桌上的吃食,渡朔将一双擦干净的筷子正递给胡青,清源卷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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