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这是个明主,是真正为他们好的人。
公西佐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赞道:“三百多年的动乱时代,终于是迎来了主公这样的明主,这天下总算是有救了。”
苗兰不知他是真感慨,还是有意奉承,余光扫过去看了眼,只见他眼中隐隐含着泪。
她心情有些复杂,对公西佐的感受又有了转变。
这个人要说狠也确实狠,所用之计称得上阴狠毒辣,但他确实又是真心在救世。
暗暗叹口气,苗兰目光平视看向前方,他们是往东走,迎面正好与朝光相撞。
她半眯着眼,被光刺得不敢全睁。
公西佐一手背后,一手摇着扇子:“法家言‘以杀止杀’①,此行用在乱世亦不为过。大乱之世,唯有狠戾杀伐才能换来太平。”
苗兰赞同道:“军师说的在理。”随即她又补充了一句,“历来太平盛世的背后,都是累累白骨。”
公西佐一怔,笑了声:“姑娘所言极是。”他伸手,扇子朝前点了点,“前面就快到了,听周兴说,就在东街巷子口,临近东城门的那家铺子。”
苗兰笑道:“不急,慢慢走过去,就当欣赏街景了。”
一边走,苗兰一边四处看。
荆州不愧为鱼米之乡,天下之粮仓,历经多年战乱也掩盖不了其繁华。
走到东街,一眼便看到前面一家叫“王记鱼糕铺”的门前,坐满了食客。
公西佐道:“就是这儿,王记鱼糕铺。”他拿扇子挡脸,神神秘秘的对苗兰说,“周兴说这家铺子已经传了三代,掌柜的他爷爷名字就叫王记,爷爷辈开的食铺,也不知到了孙子手里手艺会不会缩水?”
苗兰噗嗤笑出声,她咳了声,郑重道:“有可能。”
因为她就是。
她爷爷是专门做流水席红案的,什么红烧肉、酥肉、糟肉、蒸碗等皆不在话下,动作麻利刀功又好。
然而到了她这里,别的不提,光刀功就没法比。
说话间,两人来到食铺前,然而位置都满了,他们两人站着等了片刻,其中一桌吃完走了,他们赶紧坐过去。
公西佐举止儒雅,动作很轻的提了提衣袍,缓缓坐下,温声道:“给我们来两份鱼糕汤饭。”
小二忙应下:“哎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白布往肩上一搭,他麻利的转身进了铺子。
食铺掌柜的和小二都没认出公西佐的身份,只当他和苗兰是出来吃早食的富户之家。
因为公西佐来荆州时,这里已经平定了,他一来便进了署衙。
“小王,来一大碗鱼糕饭。”又一个客人走了过来,一掀衣摆坐在了苗兰他们对面桌。
旁边有食客在等着鱼糕上卓的功夫,跟身边人讲解道:“王记的鱼糕是整个荆州城最好吃的鱼糕,鲜香嫩,任何一家都比不上。鱼肉选的是洞庭湖的青背鞭杆肚,猪肉用的是长阳深山的野猪肉……”
话没说完,他的饭到了,那人瞬间收了声,笑嘻嘻的赶忙拿起筷子吃饭。
苗兰偏头看了眼,浓白的鱼汤泡饭,上面铺着晶莹剔透、色如羊脂的鱼糕片,顶端点缀着少许碧绿的葱花。
鲜浓的香味顺着晨风飘散,周边的食客们全都不由自主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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