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他在心里说服过自己无数次,也努力过无数次,可是薛祁安一句简单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彻底击溃了他心里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傅承伸出手把江屿舟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江屿舟,从出院以后因为身体虚而一直冰凉的手就像也有了温度,他抓着傅承的衣服,闭了闭眼。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傅承才松了手,掀开江屿舟的卫衣看了一眼他的伤处,皱眉责备道:“以后别再瞎折腾。”
“知道了。”江屿舟的手还抓着傅承的袖子,指了指副驾:“刚看到段队带着几个人上去了,估计还没吃饭,给你们打包了点吃的。”
傅承看着他:“要回去了?”
“嗯,我就过来看看傅队。”江屿舟声音有点虚:“上去吧,我给司机打电话叫他回来。”
傅承不放心地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心疼,伸手摸了一下江屿舟的脸,硬着声音道:“回家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江屿舟推了推他:“去吧。”
傅承拎着副驾上满满当当的几个大保温袋下了车,关上门之前有转过头矮身看着他。
“真的不想搬到队里的家属楼吗?你整天这么折腾我实在不放心。”
江屿舟戏谑地眨眨眼:“我记得上次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如果是段队盛情难却的话,我可以亲自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上次是段队的意思,”傅承认真地说:“这次是我的意思。”
“既然是傅队的意思,”江屿舟慢慢悠悠地开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傅承这才笑了:“等这边忙完给你电话。”
刘安第二天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段毅和傅承昨晚都在医院守了一夜,傅承一大早去机场把刘安的姐姐姐夫接到医院,姐姐歉意地看着傅承眼底的红血丝,等到了医院的大门口,出声说:“真的很对不起,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姐姐姐夫来自农村,都是很朴实的人,和刘安长得很像,傅承陪着他们往电梯的方向走,低声道:“该说抱歉的是我们。”
姐姐年纪应该和江屿舟差不多,但是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皱纹,笑容有点酸涩:“听说小安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我很为他骄傲,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他活着,我就有弟弟。”
段毅安排了一个临时的排班表,队里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守着,傅承伸手替姐姐挡住电梯门,在两人进了电梯以后,还是忍不住低低地说:“对不起。”
薛祁安刚把行李袋装好,从窗户正好看到傅承往宿舍的方向走来,赶紧拉开门等着门边。
“怎么样?人接到了?”
傅承一拐进来,薛祁安就急忙迎过去。
“已经送到医院了。”傅承熬了一晚,没什么精神:“刘安还是没醒。”
薛祁安跟着他身后一起进来,闻言叹了一口气:“猜到了,醒了医院那边肯定早就来电话了。”
这样的话题多少有点沉重,说到这儿两人都默契地没再开口,薛祁安想了想,又问:“你还是没联系江老板啊?”
“联系了。”傅承没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等这两天忙完接他过来。”
薛祁安震惊了:“什么意思?他不是不来吗?”
傅承双手枕在脑后:“你不是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吗,我想赶在意外来之前拥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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