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斯剪下一根开着粉色小花的枝杈,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在我的神经系统之内的藤蔓,就和普通的植物无异,对我来说,就像指甲,或者头发,即便剪掉也没有任何感觉。”
叶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抓着的藤蔓,转而接过水杯,边喝水边快速在心里做笔记。
也就是说,研究从艾尔斯身上剪下来的枝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脱离艾尔斯的神经系统的藤蔓,的确就是普通的卡皮木藤。
既然如此,该研究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也清晰地呈现在了叶辉的脑海里——是一根包含艾尔斯的神经元的藤蔓。但叶辉并不敢开口索要,甚至不敢深入地去思考这件事,因为这意味着要在艾尔斯收回神经元之前剪断他的藤蔓,用人类作比喻,就是要砍断他的手脚。
这是叶辉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事,是科研人员不能触碰的底线,也是社会道德与科学伦理决不容许的罪行。
艾尔斯举着小花,向叶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正在发呆的叶辉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顺着艾尔斯的手势坐到艾尔斯身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艾尔斯。
艾尔斯稍稍垂眸,将枝杈插进叶辉工作服上衣的口袋里,再轻轻一转,让粉红的小花朝外。
“谢谢。”
即使这根开着花枝杈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叶辉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毕竟,这是作为“老公”的艾尔斯送给他的礼物。
杯中的水被喝干,叶辉就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这时一根藤蔓从茶几下方钻了出来,迅速卷起热水壶又为他倒了一杯水,倒完以后,它还微微躬身,像是在说:“请慢用。”
叶辉忍俊不禁,也向小藤蔓道了谢,然后拿起热气腾腾的水杯,“呼呼”地吹了吹,轻啜一口。
他边喝边偷瞄着艾尔斯,想多观察观察研究对象,尝试寻找新的研究思路。
而艾尔斯则似是察觉到了自己在被叶辉观察,故意摆出一个慵懒而不失优雅的姿势,挑眉问道: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没什么。”叶辉回过神来,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探求的目光,转而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艾尔斯,随口一问,“你这身正装是哪来的?我的衣柜里应该没有这一套。”
“爸送给我的,他说他买来以后就没穿过,我看还不错,就穿上试了试。”
“‘爸’?”叶辉震惊无比,“世界上还有其他能变成人类的卡皮木藤?”
“不是,”艾尔斯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是费舍尔教授,我早上偶然碰见他,被他拉走问了几句话,然后他说:‘费舍尔家的驸马爷可不能穿得这么寒酸’,就送了这套正装给我。”
“原来如此。”
叶辉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变人藤蔓”还没有泛滥成灾,这是个好消息。但是艾尔斯刚才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费舍尔教授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还有,”叶辉气得反而有些想笑,“什么‘驸马爷’,他在乱说什么……”
除了植物学,费舍尔教授还对古汉语抱有浓厚的兴趣,但他经常学到一个新词就乱用,让叶辉十分困扰。
“为什么不是?”艾尔斯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格外庄重,“我是你的老公,你也是我的老公,我们是一家人,你的爸爸当然也是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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