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许唯卿渐渐走进他的心里,他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渐渐苏醒一般,一点点恢复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再回头看,才发现那时候的自己偏执到可怕,差点就走上歧路。
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生命里出现了许唯卿,但是陆云祁……那时候的他,无疑是孤独的。
他竟然能够靠着自己走出来,靳尧不得不承认,陆云祁的确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
他由衷感慨:“你能走出那种情绪,很不容易。”
因为自己也经历过,才更清楚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因为我已经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陆云祁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城南区在我的刻意引导和煽动下,爆发了一场几乎把所有帮派都牵扯进去的恐怖械斗。不,说是械斗都太轻了,那其实更像一场暴乱。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
所以他才说,“血洗”这个词,其实很贴切。
那一晚的血色,直到现在都映在他的眼底,从未洗去分毫。
靳尧问道:“你后悔吗?”
陆云祁脚步微顿,缓缓摇头。
他从不后悔。因为那是他在那个处境下,唯一的选择。你死我活的时候,谁后悔谁就输了。而在城南区,一旦输了,就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了。
“这片土地,是整个江都最残酷的地方。”陆云祁低声道,“至少曾经是这样。”
说着说着,他们终于走出狭窄的巷子,来到一片不算宽敞的小空地。说是空地,这里却并不空旷,地面上集中堆放着一大堆建筑废料,还有几块没拆干净的砖墙,像是拆迁现场。只不过靳尧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那红色巨大的“拆”字。
“这里是……?”
“这是我家以前的旧址。”陆云祁站定,凝视着那一大堆建筑废料,沉声道,“没有主人的房子,被拆掉也是正常的。你想象不到吧?我小时候的陆家,也不过是居住在筒子楼里的普通人罢了。”
那些人,那些本该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借着他祖父和父辈的光环也一个个发达,却在他父母都骤然辞世之后,对他展示了近乎恐怖的贪婪和恶意。
陆云祁漠然道:“血洗城南区之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也许是刻意遗忘和模糊,渐渐的,就连陆家人也不再提起这里,甚至是遗忘了这里,但是陆云祁始终记得。
他的人生从这里开始,又从这里结束。
“我打算把新的商业大楼建在这里。”他指了指那片倒塌了一半的老楼,“别看现在这样,十多年前,这里虽然也是筒子楼,位置却在整个城南区的中心,很多人想从我父母那里买走这里的房子,重新盖夜总会什么的,都被他们拒绝了。”
那时候的陆家家主,满腔的雄心壮志,还以为能靠着自己,让陆家真正成为城南区的中心。却没想到这条路如此黑暗又疯狂,壮志未酬,就先丢下刚刚成年的独子撒手人寰。
靳尧迟疑道:“你父母很珍视这里吧?就这样把它拆了,真的好吗?”
他本以为陆云祁来这里,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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