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洗手间。
空气里尘埃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小优毫不在乎,迈动步伐往里走。
除去多年封闭导致的霉味和灰尘,其实这个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而且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房间。
铺着粉色床单和被褥的床铺,床边的立式梳妆台,微微泛黄的镜子,都散发着旧时光的独特韵味。小优注视着木制的梳妆台,仿佛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安静的对镜梳妆。
被关在这样狭窄的房间里,无法出去,无法离开,对于一个孕妇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酷刑?但是那时候的施荷别无选择,那时候的靳家四面楚歌,靳骁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安置她和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唯独这间密室,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折磨施荷最深的,应该并不是环境的严苛,而是内心的痛苦。
她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也清楚自己受人利用,欺骗了另一个男人,甚至是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搬进这间密室的那天晚上,她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画像,那是一个笑容灿烂,热烈又美丽的女人,是这栋房子真正的女主人。
如果说她是能够照亮这栋房子的太阳的话,那她,就是卑劣的,只配生活在阴影里的老鼠。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胡广明的时候,那个精明又强势的男人摸着她的肚子,笑容温柔至极,眼神却是冰冷的,轻声对她说:“小荷,我无法保护你,我得把你送到能护得住你的人那里去。”
她握住男人的手,不安的看着他,摇头道:“不……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我自己也可以的。我已经不去舞厅上班了,我可以躲起来,用我之前攒下来的钱生活……”
“不行,你必须要去。”男人的话不容置喙,“明天,明天我就会送你过去,该怎么说,我已经教给过你了,都记住了吧?”
她只觉得深深的不安,身体仿佛冻僵了一样,失去了知觉。只能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哑声道:“胡哥,我不敢,我不行的……我怎么可能跟另一个男人说,这孩子是他的呢?我明明一直都是跟你……”
胡广明蹙眉,拉开她的手道:“小荷,我告诉过你的,要做个听话的乖孩子,你忘了吗?”
她嗫嚅着,泪水在眼眶里翻涌。
胡广明看她吓得脸色惨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放软了声音道:“好了,哭什么?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小荷,别看咱俩现在日子过的不错,其实外面危险着呢!万一哪天我回不来了,你跟孩子怎么办?”
施荷惊慌的捂住他的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你别乱说……你不会有事的……”
胡广明失笑道:“我当然不想有事,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走了这条路呢?我把你送到靳家,是为了你好。靳骁那蠢货,那一晚喝的烂醉如泥,根本不记得自己跟谁睡了,但是我知道啊,只要我告诉他,那天晚上的女人是你,他半点都不会怀疑,只会把你好好的保护起来。”
他深深注视着施荷,眼神狂热,仿佛注视着心爱金币的恶龙,低声道:“小荷,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而已,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以后咱们两个的日子,只会过得比现在更好。相信我,嗯?”
施荷并不相信,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她有了孩子,她还有以前在舞厅上班攒下的钱,就算靠自己打工赚钱,她也能养活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胡广明不会满意这个答案,也不可能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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