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能从这一次的打击里缓过神来,胡广明就又告诉了我更多所谓的‘真相’。包括我妈妈曾经被靳家人带走,后来生下哥哥以后,又被无情的驱逐,还有后来的郁郁寡欢,日渐消沉……总之,在胡广明版本的‘真相’里,是老爷的强取豪夺,才害的我们一家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小优顿了顿,又道:“他很有耐心,花了大概一学期的时间,让我渐渐对他口中的故事深信不疑,让我一天比一天更怨恨我的养父母——那怨恨也许还叠加着对失去的恐慌,所以在那个晚上,我按照信里的指示偷偷溜出家门,找到那个一直给我送信的叔叔的时候,我没怎么犹豫,就接过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房子里四处充斥着刺鼻的气味,明明在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的……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汽油,但是我很清楚,在那里按下打火机意味着什么。”小优低垂着的眼睫仿佛垂死挣扎,令人不安的战栗着,“我身边明明没有人催促,但我的脑海里,却回想着那些信件上的一字一句。我那么努力识字,一遍遍问老师,才看懂的信里面,都是在催促我,赶紧解决掉养父母,为妈妈报仇,为一家人能够团聚努力……‘绝对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弱者只会被野兽吞吃殆尽’,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也是每一封信的结尾。”
靳予迟攥紧双拳,咬牙切齿道:“他是在洗脑你!”
收到胡广明信件的时候,小优才刚上小学,只有六七岁而已。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对世界的认知,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判断,胡广明利用信件和线人,无所不用其极的给她灌输错误的观念,让她时时刻刻活在恐惧和仇恨里……这是赤裸裸的,对一个孩子无情的洗脑!
如果说童年时的小优是一张白纸的话,那胡广明的所作所为,就是把这张白纸浸没在浑浊的污水里,恨不得把它染成一片漆黑。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利用小优,来完成自己那肮脏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靳骁沉声道:“这是胡广明一贯的手段了,乍一看,他好像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汉,实际上,他的心思非常细腻,而且惯会揣摩拿捏别人的心理……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一套用在一个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女儿身上!”
不,不只是女儿,他的儿子,靳祺又何尝不是像这样被一点点洗脑的?他跟在胡广明身边的时间更长,导致那些扭曲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扎根,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根本无法改变。
也许施荷曾经努力过,想要从胡广明的阴影下,给自己的儿子撑起一片干净的天空,但是她的努力收效甚微——胡广明有一点没有说错,施荷的确是个弱者,她太柔弱了,根本无法守护自己珍爱的宝物,只能任由胡广明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就像被野兽吞吃的小绵羊。
但是即便弱者会被野兽吞吃殆尽,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被逼迫着长成另一头杀人不见血的野兽。
弱者固然脆弱可欺,但全部都是野兽的世界,早晚会迎来毁灭。
小优虚弱的摇了摇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像是逃避责任,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晚,就好像有恶魔站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让我按动了打火机一般。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房子的,只记得升腾而起的火焰,仿佛焚烧着我的灵魂。”
“……那晚之后,胡广明和那个叔叔,就短暂的消失了。我辗转在警察局和福利院,浑浑噩噩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入睡,因为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
说着,女孩闭了闭眼,试图遮住瞳孔里暗红的火,却无济于事。
靳骁帮着她说出后续:“后来,你就被老高带来老宅,按照胡广明的计划,成了靳家收养的孩子。”
小优无言以对,眼泪已经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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