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一行,流行一句话,”邢铭昭有些报复意味的哼笑道:“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很多时候,很多官司都不会走到起诉那一步,尤其是面临社会争议的部分官司,有钱有势的一方早就在正式开庭以前砸钱堵住了原告的嘴巴。等到原告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拿钱了事从而选择主动撤诉的时候,那些喜欢用钱解决问题的人就会买通媒体歪曲事实,等到一盆盆的脏水泼下来,很多事情就变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或者“他们就是想要钱”的盖棺定论。
“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台基基建为了维护集团声誉,肯定会选择将你们这些原告置于道德亏欠的一方。”邢铭昭说到这里,索性一屁股坐在苏恪玠旁边:“事实上我也很好奇,对方究竟开出了什么条件,才能说服你置自己的前途和名誉不顾,主动选择撤诉?”
没错,在邢铭昭看来,苏恪玠的做法就是自绝于前途。要知道这件事一开始,可是苏恪玠主动提出要起诉台基基建,他联系报社记者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还说服临海大学的教授站出来替他说话,从而引发了一场从学术界到地产界的舆论风暴。很多专家学者甚至不惜跟资本雄厚的台基基建,以及以台基基建为代表的地产开发商对峙媒体,就是为了替苏恪玠,以及以苏恪玠的父亲为代表的农民工们主持公道。
可是现在,身为导火索的苏恪玠却选择接受台基基建的补偿主动撤诉,这种行为无异于是为了钱背弃帮助他的所有人——虽然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没到背刺的程度,但是,对于苏恪玠这个人来说,他的选择让曾经帮助他的人陷入尴尬,也就意味着他在圈子内的未来必定会是尴尬的。
邢铭昭一直觉得苏恪玠是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或者至少是个聪明人。因此邢铭昭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
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停止,苏恪玠细不可查的轻叹一声,用手按了按眉间:“我不知道。”
邢铭昭有些错愕:“你不知道?”
苏恪玠深吸一口气:“今天——准确的说是昨天早上,台基基建的宋世坤去售楼处找我,谈到撤诉这件事,我没答应。然后他绕过我本人,去医院见了我母亲……很显然他的说辞或者说开出的价码打动了我母亲,因此我母亲选择接受他开出的条件,同意撤诉。”
邢铭昭不说话了。看向苏恪玠的眼神带着一丝微妙的同情和惋惜。
苏恪玠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其实也怪我,是我忽略了她的想法和情绪。如果我能提早跟她谈一谈这些事,好好的安抚她……”
苏恪玠并没有往下说,只是叹息道:“她也是为了我好。她觉得我父亲变成现在这样,今后也没办法工作了,我的压力一定很大。她不想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你是律师,你也清楚打官司,尤其是跟台基基建这样资本雄厚,有完善的法务部门和律师团的庞然大物打官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折磨。”
那不仅仅是对时间和精力的牵扯,更是在收入和日常生活都不稳定的状态下,还要继续承担诉讼的压力。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台基基建的律师是怎么跟苏母沟通的,苏恪玠能想象得到对方都说了什么。他一定会跟苏母说一旦打起官司,他们会在很长时间,甚至很多年内都要继续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就算官司打赢了,台基基建也可能会在赔偿环节继续拖延,直到把苏家全部拖垮。
“……对于台基基建这种体量的大公司来说,一场官司打上三五年是常有的事。我们耗得起,你们家行吗?你老公治病要钱吧?你儿子大学还没毕业,将来找工作谈朋友安家立业,哪一样不要钱。听说你老家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也到上学的年纪了吧?你们老家那种地方,教育资源能好到哪去。不如收下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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