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默默祈祷他快点醒来,小声保证道:“我们以后不乘电梯了,走楼梯,还能锻炼身体,一小会儿就走下来了。”
他扭头看窗外的天,没有月亮,树叶反着路灯的光沙沙响。
兔子说:“奕炀,要下雨了。”他转回来,松开握着的手,蹑手蹑脚地去关窗,殊不知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就是还动不了,身子是麻的。
护士适时进来拔针,见乐言还没睡,指着旁边的空床说:“这张床没人,你困了直接躺在上面睡,没事的。”
乐言好好地答应,把窗帘拉严实,护士一走还是守在床边不动,有一股子倔气,似乎一定要把这个人熬醒才安心。半梦半醒间,看到奕炀的手在动,乐言一下清醒,抬起头来正对上奕炀睁开的眼睛。
“你醒了?”
乐言凑近他的脸,伸手摸了摸。
这张脸终于有了点血色,还回了暖。
奕炀清了清嗓,说话的声音带点沙哑。他侧身过来,疲惫地眨着眼睛,慢慢问:“吓着了?”
“没有。”兔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鼻子已经泛酸了。借着床头微弱的光亮,他又伸手过去摸奕炀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他下巴的胡茬,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真好,奕炀重新拥有正常人的体温,还有跳动有序的心脏。
乐言极力忍耐,还是没控制住撇起的嘴,承认道:“吓到了,我很怕……”
“想哭就哭,憋得脸都红了。”奕炀没力气说话,最后几个字是用气息推出来的,他默默缓了一会儿,抬手把兔子那两颗滑下来的泪珠子抹了,又往上伸了一点,把他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没看到兔耳朵。
帽子估计真的没有摘下来过,头发都压出了帽子的形状。
奕炀把帽子放在床头柜,说:“你去旁边那张床睡,等天亮了咱们就回家。”
乐言不肯动,就跟定在椅子上了一样,自己抬手把另一边的眼泪抹了。
奕炀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可怜,“那你躺在这儿,”他往后挪,让出身前的位置,拍了拍,“睡这里,行吗?”
乐言还是不动,大概在考虑能不能睡,犹豫不过几秒蹬了鞋爬上去,躺下后的第一句话是特别伤心地问:“奕炀,你不会死吧?”
“你在咒我?”奕炀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他这句话逗得想笑,一笑肚子扯着痛。捏了一把兔子的脸,呼出一口气,说:“人哪那么容易就死啊。”
“可人有时候就是很脆弱,我很怕你是脆弱的那一类。”乐言心疼奕炀,于是抬手抱着他,像之前他哄自己那样,拍着脊背安慰:“我们再也不乘电梯了。”
“不是电梯的事,”奕炀在叹气,他似乎笃定这只小兔子听不懂,才云淡风轻地说:“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经,但其实,这本难念的经已经非常普及了,不再是一家一本,是一人一本。”
“什么经?我没有!”乐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天才,学术上的问题只要他肯学,统统天赋异禀!
“好,我重新说,除了乐乐,人手一本。”
兔子抬脸看他,说:“你其实有心事,但你不和我说,你也是我难念的经。”
“还会活学活用。”奕炀问:“你哪里看出来我有心事?”
“你就有,我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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