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炀先救护车几分钟赶到现场,确认伤亡的人没有乐言后,顺着轿车发生碰撞前的细微划轨,朝反方向一路找。
路灯斑驳的光影下,一团磨得碎烂的东西横在马路中间,仔细看其实是一只酒店专用的一次性拖鞋。
鞋面被过往车轮碾压得凹凸不平,薄薄的材质在压迫之下严重变形,几乎无法辨认原来的模样。
奕炀步子一顿,内心的慌乱如波涛汹涌,垂在两侧的手不由微颤。
是乐言穿出酒店的拖鞋!
这样的毁坏程度,鞋子主人能够存活的概率几乎不可能。
奕炀的心脏没来由刺了一下,不愿弯腰捡起那只面目全非的拖鞋仔细查看,只是愣愣站着看。
拖鞋上血迹不多,但十分鲜明。
鲜红的纹路仿佛一道道凄艳的花纹,有的地方已经干涸,有的还残留着一丝湿润。
可想而知,兔子受到了多大的创伤。尖锐的玻璃还是别的什么划破皮肉,滑腻的血水顺着伤处淌下……
为什么血迹不多,或许因为在车里就受了伤。种种猜测下来,让人光想着就不禁脊背发凉。
奕炀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到残破的鞋面和血迹,仿佛能感受到兔子当时的痛苦。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内心不安,焦急与自责仿佛要撕裂他的心。
乐言喝醉了,怎么能真的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呢…
他带乐言来义城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如果不来,意外是不是能避免。
兔子当时多害怕……或许会忍住不哭,他向来是这样,小事爱抹眼泪,大事只会闷不吭声。
奕炀眸里的漆黑如黑洞,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亮,留下一片深沉。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他察觉不到一丝疼痛,陷入深深的自责里,直到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才从臆想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司机有没有名单?清点一下人数!”有人喊了一声。
大巴车的远光灯打开后,昏暗的大道亮得刺眼。
奕炀回头看一眼,思量对策。
不确定兔子现在的处境如何,如果侥幸逃了一劫,是不是吓出耳朵尾巴,或者直接现了形。
种种不确定致使他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毁坏的轿车里还存在第四个人。
奕炀把带血的证据捏成一团塞到外套的里兜,回到事故现场,伸手撩开警戒线。记者还在拍,他小心避开记者闪光的镜头,迈步进来。
“司机不是本地人。”一名警察说。
轿车司机的钱包里有一张年代久远的身份证件,塑料膜包着,照片是黑白的。
“诶?你看,这个人像不像那个A级通缉犯?”女警官点开资料照片,放大后对比轿车救出的女伤者,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几名警官轮番辨认,确认此人就是那名绰号‘冉娘’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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