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走路去三月桥,买完回来说不定能碰到回家的奕炀。
小区门口的光头保安在和一位中年女人说话。大概是那个女人想进去,保安告诉她说,业主以外的人不能进去,除非朋友出来接。
女人看着四十好几的模样,手上拎着棕色的小手包,她低头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票子,二话不说往光头保安手里塞。
乐言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他想看一看这位阿姨到底进去做什么,这个光头保安又到底会不会妥协放她进去。
于是,买蛋糕的兔子捏着手机,一本正经坐在门口的花台边能看。
大概有五百块钱,两人推来推去掉在了地上,光头保安弯腰捡起来,重新塞回女人手里,“你这是做什么,真放你进去了,我负不了这个责啊...”
“我就进去找人,保证什么都不做,不会久待,你让我进去吧…”女人满面愁容,急得就差哭出来了,“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还想求求你呢,这不合规矩,”保安铁了心不放人,往岗亭里去,摆手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昂,再缠着不放我报警了。”
正好奇女人会如何应对时,女人的视线突然和乐言对上了。
走已经来不及,乐言的心又虚又慌,连忙拿起手机解开锁,左右划拉几下,欲盖弥彰装作自己很忙,并没有在看热闹的模样。
大概过了两分钟,乐言听到皮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就看到一双黑色的女士皮鞋停在眼皮底下。
乐言后悔了,后悔不买蛋糕却坐着看热闹了……
“请问...”女人小心翼翼道:“请问你是不是叫...乐言?”
“嗯?”乐言意外,抬脸狐疑:“您…认识我?”
“啊…我…我是宋宇妈妈。”
女人别的什么都没说,直接跪在乐言面前, 膝盖着地‘砰’的一声。她的眼袋发青,可能一夜未眠,也可能因为别的。
乐言已经没功夫琢磨了,跪是大礼,人类通常跪天跪地跪爹娘,但应该不会去跪一个陌生人。
“您先起来。”乐言扶了她一把,没把人扶起来,于是从花坛边挪开身,准备跑路。
女人轻拉他一把,一边哽咽一边说:“孩子,求求你,别告我儿子,只要你肯撤诉,让我做什么都行。”她又打开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两只手一起递过来,“孩子你拿着,这是赔偿你手表和围巾的钱,只多不少…额外还有十万,就当做精神损失费……你撤诉吧,求你了。”
乐言不知道怎么办,更不可能去接她的卡。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有人围着看了。
他从一个看热闹的,变成了热闹的中心...
“孩子,求求你了。宋宇也没多大,还是个孩子啊,没结婚,他要是进去了,以后怎么办啊...”
女人几次想抓着乐言的手,但乐言抗拒得厉害,她不敢碰,只是一味地说给她的孩子一个机会。
“照您这么说,宋宇是孩子,那比您儿子小三岁的乐言就不是了吗?”奕炀一把把兔子拉到自己身边,手覆在兔子的后脖颈上,轻轻揉捏以示安抚。
他说:“来之前了解过宋宇都做了什么吧?您现在打开手机,随便翻一翻就能看到网上是怎么骂乐言的,谁不是爹妈手心里的宝贝,您凭什么逼别人的宝贝来包容你孩子的错?”
“我...”女人慢慢站起来,问道:“想要多少钱,都好说,我都给…”
“不好意思,不是钱的事。”奕炀见说不通,罕见皱了眉,带着乐言转身就走。没有回誉华府,而是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乐言一路撇着嘴,他听到奕炀刚才说的那句‘谁不是爹妈手心里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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