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秒,他想到什么般看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脑子里突然记起那袋一直被他拎在手里准备丢掉的面条。
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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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除了发动机的微鸣声,几乎针落可闻。
费凡开车的间隙,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凌斯年。
对方已经将身上的西装脱掉了,上身只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那件一看就价格昂贵的衬衫,从领子到胸襟处,晕染着几块硬币大的深色。
空气中隐约飘散着某种汤汁的味道,廉价而油腻,混合着车里的香氛味,令人作呕。
费凡觉得,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依照凌斯年的性格,这个衬衫决计不会穿在身上。
想起当时凌斯年被撒了一身拉面的情景,费凡还是觉得很梦幻。
对于凌斯年为什么会突然去追那个送外卖的,费凡更是费解。
看了眼凌斯年黑如锅底的侧脸,终究是好奇心上涌,费凡清了下嗓子,佯装愤愤不平道:“他妈的,再让我看到那个傻逼,我一定整死他……斯年,你放心,我一个亲戚正好在警局,到时候找找人调一下监控,肯定能找到那小子……”
他一边随口打着包票,一边觑旁边凌斯年的神色。
凌斯年冷着面孔,一言不发。
身上的黏腻的触感,不断飘进鼻腔的味道,即便没有洁癖,也让他难以忍耐。
他不说话并不是不生气,实际上,凌斯年气到恨不得要去杀人。
从看到那张陌生的脸之后,一股燥郁的情绪就积压在胸口,无处宣泄,连带着他的大脑都突突的泛着疼。
耳边不断传来费凡喋喋不休的声音,更是让他烦躁。
“……就是说,斯年,是不是那小子之前也得罪过你?你认识他吗?怎么突然——”
见凌斯年一直不说话,费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对方如沁着寒冰般的声音打断。
“闭嘴,再说一句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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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事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要五点了。
陈青背着那个硕大的外卖箱,快步走进了一道狭窄的小巷子,转了几下,闪身挤进了一扇破旧的铁门。
这是一处从外表看起来近乎危房的二层小楼,说二层小楼也不尽然,毕竟上面的那层是用彩钢板搭建出来的。
周围全是类似的房子,高矮不一,繁杂无序的挤在一起。
很难想象,在北城三环寸土寸金的地段,还能有这么个地方。
在这里住着的人,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鱼龙混杂,流动性也大,大部分都是合租,陈青也是其中一员。
铁门开关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他进到院子里,先是拧开外面的水管草草的洗了把脸,又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最后确认自己没有太过狼狈,这才拿钥匙打开了东边的那扇房门。
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
其实陈青动作已经很轻了,奈何那扇门太过老旧,每次开关都要擦着地面。
“爸爸?”
床上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紧接着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个年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男孩子。
比起同龄人而言,这个男孩子身形有些过于瘦弱,一张小脸尖尖的,衬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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