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都搬出来了,那这件事,他怎么也不敢拒绝。
谢深玄跟着赵瑜明进了赵府,赵玉光就走在他们身侧,却万般沮丧低着脑袋,像是早已神游物外,实在有些精神恍惚。
他的状态比昨日还要不对,若说前几次相见,谢深玄只觉得赵玉光是略显得有些性情怯弱,那这一回,他倒是觉得赵玉光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觉得万般惊惧不安,几乎已经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谢深玄想,赵玉光如何,赵瑜明应当知晓,正好赵瑜明非要留他们下来喝茶,他大可以趁此机会问一问赵瑜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家没有下人,赵瑜明自己跑前跑后,先请诸野和谢深玄到院中凉亭内歇息,自己再去沏茶,他让赵玉光在此处陪客,希望赵玉光能陪二人说说话,可赵玉光却待在凉亭一角,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若谢深玄不与他说话,他便绝不开口,就算谢深玄要与他说话,他也支支吾吾,口吃上半晌难有言语。
谢深玄叹了口气,他不想为难赵玉光,不曾强令赵玉光开口说话,而是自顾自打量起了赵家这凉亭。
这大抵是皇上赐府时便有的凉亭,在赵府已经变作菜园的花园中,实在有些古怪不配。
此处年久失修,亭内的木栏都已断了好几根,亭上屋瓦破损,瓦中生了几株杂草,亭内堆了不少柴火,看起来生机勃勃,就是一点也没有高官府邸的样子。
反倒是外头的莲花池,竟然还像些样子,有不少荷叶与游鱼,谢深玄小心翼翼扶着那破损的木栏探头朝池中看了看,同他江州家中花园的池子相比,这莲花池实在太小,而池中的鱼……似乎有些朴素,灰扑扑的,很不起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观赏所用的金鱼亦或锦鲤。
赵瑜明已端了茶回来,见谢深玄在往湖中看,不由面露笑意,道:“深玄,这池子不错吧?”他说完这话,将茶水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再笑吟吟补上一句,“我父亲在池中养的鱼,味道真的很不错,一两一尾,给你打八折。”
谢深玄:“……不要。”
所以说到底,他们养这些鱼,还是为了吃。
赵瑜明过来后,赵玉光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瞥了赵瑜明好几眼,赵瑜明便也同他笑了笑,道:“玉光,此处有我,你若是有事……”
赵玉光毫不犹豫起身同几人告辞,溜出此处时,还在亭上的石阶打了滑,险些跌进那荷花池中去,将几人都吓了一跳,谢深玄想起自己的先前的疑惑,赵玉光看起来实在不同往常,有些古怪,谢深玄不由询问:“玉光他……”
“这池子。”赵瑜明也恰好开了口,“深玄,倒是同你家那池子有些相似。”
谢深玄:“……”
谢深玄将后头的话语咽了回去,一时怔神。
他垂着眼睫,再望向面前的莲花池。的确,他在江州家中,也有这么一处莲花池,他那些少年玩伴常来他家中聚在此处赵瑜明提起此事,倒令谢深玄忆起了些当年光景,可……诸野在此处,他一点也不想记起那些往事。
诸野忽而站起身,一言不发朝外走去。
外头正巧路过赵家那只大黄猫,赵玉光蹲在那猫儿身前,诸野走到他身边,赵玉光的身子抖了抖,那猫儿倒是伸直了尾巴去蹭诸野的腿,懒洋洋同诸野撒娇。
这举动对诸野而言实在太过异常,谢深玄看得出来诸野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话题,他不想听赵瑜明胡言,这才故意装作无事,走到了外头去。
可诸野不在此处,赵瑜明的话反倒是多了起来。
“其实这些年,我同裴兄……还有皇上,都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瑜明支着下巴,望着那小池子发怔,“你同诸野的关系,怎么忽而就变得这么差了。”
谢深玄:“……”
赵瑜明又道:“裴兄还猜测——”
谢深玄:“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瑜明微微一顿。
谢深玄:“他说的话,不听也罢。”
谢深玄匆匆略过此事,端起茶盏接连饮了几口茶水,看起来实在有些心虚,他正想装作自己还有事要忙,快些离开此处,赵瑜明却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们之间,不会有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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