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裴麟方才到底怎么了?”
谢深玄略松了口气。
他倒没?想过诸野要问的是这件事,可谈这等?正事,总比与诸野闲聊要好,于是他强令心神镇定,一面为诸野解释。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谢深玄道,“他上课偷吃东西,我令他回去写篇文章罢了。”
诸野:“……你让他写文章?”
谢深玄以为诸野要怪罪他,急忙道:“倒也?不是检讨,若心中不觉得?有错,检讨这种东西,写上一万遍也?不会有用?处的。”
诸野:“……”
“不过是让他随便?写些东西,让他夸夸自己?今日吃过的零嘴。”谢深玄道,“他若抓耳挠腮,实在写不出来,倒还是好事。”
毕竟若是如此,他相信裴麟往后便?绝不敢在上课时偷吃东西了。
诸野却叹一口气,说:“我很?了解裴麟。”
谢深玄:“嗯?”
诸野:“他认识的字,恐怕凑不出一篇文章。”
谢深玄早有预料。
他知道裴麟不怎么识字,让裴麟写文章便?是在刁难他,可他本也?不奢望裴麟究竟有多?么好的文笔,他只是希望找些破局的借口,再说了,莫说裴麟现在不识字,诸野初来谢府时不也?是如此吗?这才过去多?少年?诸野不也?当了指挥使,还在公文之上应对自如,隔三差五便?要在小本子上写他的名字。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谢深玄道,“你以前——”
诸野微微侧目看向他,谢深玄对上了诸野的目光,将要出口的话语不由便?咽了回去,面上只余一抹讪笑。
他是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巴掌,提什么当年?没?事他为什么要提当年!
谢深玄紧张咽了口唾沫,干巴巴说道:“诸大人您以前……真的很?有天赋。”
诸野:“……”
诸野的确同裴麟相似,却也?的确有些不同。
裴麟如今算是谢深玄的学生,可也?仅此而已。
当初诸野习文写字,却是他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这手把手可不是虚言,最初诸野不会握笔,连自己?的名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全是谢深玄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给他的。
他还记得?那时,他握住诸野的手时,诸野总要往后瑟缩,不肯将手伸出来,似是觉得?自己?的手上满是裂口,实在难看得?很?,如何能令谢深玄触碰,待谢深玄迫他将手拿出来后,那双手也?要紧张得?在谢深玄手中颤抖——
谢深玄一把放下面前的车帘,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胡思乱想,他就会胡思乱想。
往事扰心。
不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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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回到家?中用?过晚膳,在将要就寝前,裴麟来了。
比起今日在学斋中所见的放松,如今的裴麟实在显得?有些狼狈,他原本还算齐整的束发抓得?满是散发,眉间拧出一条深沟,显是因为谢深玄要求的文章令他不知所措,万般苦恼。
可他还是将一沓文章递给了谢深玄。
除他自己?之外,其余人的文章他也?已收齐了,全都整整齐齐叠放在一处,谢深玄让他坐下等?候,一面翻开那几页纸——打头第一篇是叶黛霜的文章,写得?很?不错,字迹秀美,文笔细腻,还颇有文采,除却夸赞糖酥美味之外,还为课堂发生之事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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