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可没想到裴麟会对此事如此上心,他记得诸野同他说过的话,裴麟不?喜欢读书,从来不?在这种事上努力,他来太?学是因为裴封河的胁迫与皇上的旨意,全无半点自愿,因而在太?学内只是随意混混日子,将太?学当成了另一处供他歇息睡觉的好地方?。
可这两日来,裴麟的举止,实?在与谢深玄所想得有?些?不?同。
若说昨日,裴麟愿意快些?将他吩咐的文章写好,还能解释成诸野在场,而裴麟畏惧诸野,不?得已方?才如此,那今日显然便有?些?不?同了。
昨日诸野可不?曾在谢深玄家中的书房外盯着,他让裴麟抄写名字之事,诸野也许并不?知情,这一切努力均是裴麟自愿,他昨日不?经意的夸赞,似乎起了极强的效用,裴麟因此而备受鼓舞,甚至愿意在自己本不?太?喜欢的事情上努力。
谢深玄将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纸页上,看着裴麟略显稚拙的笔迹,恍惚想起自己这几日所经历的事情。
首辅的严肃令赵玉光心生卑怯,又逐步封闭自我,而他对裴麟的两句无心夸赞,却好像令裴麟重新拾起了对学习的兴趣与希望。
以往他在宫中授课,皇子们大多极为自觉,谢深玄对他们又很严厉,他在皇上面前都管不?住自己嘴,对待皇子更不?用多言,他知道?几名皇子私下都有?些?畏惧他,可他以为严师出高徒,只有?这般苛刻严厉,才能令学生们终成大器。
可现在……谢深玄却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癸等学斋的学生,同宫中的皇子不?同。
他们平日大多备受指责厌恶,学中会去夸赞他们的人本是极少数,就如同久陷质疑之声,只需些?微赞许,他们便会如同看见了一丝温意的光。
这天下,无人不?愿意趋光而行,那他或许……不?该对这些?学生们有?过多指责。
谢深玄沉默不?言,令裴麟万般紧张,小心翼翼询问:“……先生?”
谢深玄终于放下手中那叠抄写名字的课业,抬眸看向?了前满怀期待的裴麟。
裴麟有?些?压不?住心中紧张。
他以为自己交了这课业,谢深玄至多只会翻看上两页,毕竟这一沓厚纸全是他抄写的名字,前后并无多少不?同,能写出这么厚厚一沓纸页,也只是因为他不?太?熟练,将麟字写得实?在太?大一些?。
那也就说是,这份课业实?在没什么看头,裴麟自己不?过片刻便能翻完,谢深玄可是他兄长口中的才子,怎么能这么久……还不?曾将这几页纸看完?
裴麟想,他十之八/九,是又犯错了。
谢深玄一定从中揪出了问题,毕竟以往他兄长要他写字时?,若真如此长久盯着他的字看,那必然是他又犯了什么大错……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而裴麟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比昨日好了许多。”谢深玄略有?紧张,他不?擅夸奖他人,诸野是个?例外,如今他想了片刻,也只能微微抿唇对着裴麟露出些?笑意,“进?步很快。”
裴麟:“?”
裴麟呆住了。
“昨日还有?不?少错字,今日倒是一个?也不?曾见着。”谢深玄将那叠纸页轻轻放在裴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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