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谁说的?明明很有用。】
林知言抬手替他们抹去眼泪,安静打字,【地上的露水会让小铃铛变成天上的星星,再也不会痛了。】
孩子们还是哭得很伤心,但到底接受了这套说辞。
最终,小铃铛的眼角膜分别捐给了同院的一个盲人男孩,以及另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肝脏和肾脏也分别挽救了两个身患重病的孩子……
接回小铃铛骨灰的那天,天空飘着小雨,福利院几乎所有的教职员工都来了。
成野渡也在,穿着一身黑色的机车服倚在车子旁,欲言又止地望着林知言。
林知言怀里抱着陈铃的骨灰盒,漂亮的海蓝色雕花盒子,是小孩儿生前自己挑选的。
艾瑶建议她选粉红色,说粉红色好看,像公主住的房子。
小铃铛坚持要选海蓝色,因为她喜欢大海。
“林老师说了,女孩子不一定要喜欢粉色,可以是任何一种颜色。”
这是小铃铛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昏迷。
林知言也没想到,自己在美术室随口一说的某句话,竟然被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铭记于心。
小铃铛也确实做到了。
这个身患绝症的孩子,在短暂而黑暗的人生里,绽放出极为璀璨的色彩。
林知言抱着骨灰盒上车,成野渡为她拉开车门,低声说了句:“葬礼结束后,我有事找你。”
林知言一顿,点了点头。
然而等到葬礼结束,她压根没机会和成野渡碰面,就被霍述攥着腕子,按进了那辆低调的黑色SUV中。
车子没回霍宅,而是开去江边的一家很有名的意式餐厅。
林知言被霍述拉着一路穿过做了满墙酒柜的长廊,坐在卡座的奶油绿皮椅中,靠窗的位置,江边夜景得天独厚。
【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知言看着玻璃花瓶中怒放的卡罗拉红玫瑰,带着微微蓝调的正红色花瓣,极致的艳丽,热烈得仿佛下一刻要腾地烧出火焰来。
浪漫的意式风情让人迷惑,她绷直背脊坐着,一字一句打字说:【放过我吧,霍述,我没有心情再陪你玩回忆再现的游戏!】
霍述从烫金的硬壳菜单后抬眼,浓密的眼睫,在迷蒙的灯光下拉出纤长的阴影,使人读不懂他深暗的目光。
“你需要吃饭休息。”
片刻,他语气平平地说。
林知言仿佛被人戳中要害,强撑的那口气猝不及防漏了干净,疲惫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福利院人手有限,她最近帮忙操办小铃铛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按时吃过饭,没有按时睡过一个整觉了。
又或许,她只是借着忙碌的契机,刻意去回避些什么。
【我不想吃。】
林知言单手扶额,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至少不是现在。】
她视作妹妹的学生刚去世,她身上还穿着送葬的深色裙子,怎么可能有心情坐在高档餐厅里,和霍述享用一顿含情脉脉的烛光晚餐?
“我不明白你们这种一难过,就惩罚自己身体的行径。”
霍述将选好的菜单交给服务生,用一种客观到近乎刻薄的口吻说,“是,你的学生死了,可你已经尽力了。那个小孩终于从漫长的痛苦中解脱,你更应该替她感到高兴。”
林知言原本已经做好了心平气和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感觉被什么恶毒的尾针蛰了一下。
霍述冰冷的价值观,简直是这世间最令人心寒的存在。
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察觉到呢?
到底是霍述太擅长伪装,还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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