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鸣见他能说能笑,和正常人无异,心里那种怪异感更甚,胆战心惊地挨着陪护床的边缘坐下,问:“述哥,你没事吧?要是心里难受,可千万别憋着啊。”
“我为什么要难受?”
霍述平静抬眼,将手里的iPad屏幕反过来对着骆一鸣。烧得焦黑的现场画面,令人打心底里泛起不适之感,毛骨悚然。
霍述却在笑,轻声说:“她不在里面。”
“什么?”
“林知言不在家里,消防员搜遍了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我就知道,她们骗我。”
“……有没有可能,她被那伙歹人带走了?”
对上霍述骤然刺来的视线,骆一鸣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刺激他干嘛!
“我这张烂嘴,就随口一说。那歹徒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没理由再绑你屋里的人……”
骆一鸣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哥,你的那些机密真的被他们窃走了?京城那边估计很快会有动作,你要不要想想怎么反击?”
霍述面色霜白,说:“他们偷走的那份是假的。一旦霍钊开启,预设的程序会直接跟踪反侵对方的数据。”
骆一鸣一凛,想起了华尔街金融史上鼎鼎有名的“地狱45分钟”。
一个程序的小失误,导致这家公司在45分钟内亏损4.6亿美元,直接从纽约最大的股票交易商变成了一家破产企业。
虽然国内的市场监管很给力,霍述布下的局对霍钊的影响,不会如“地狱45分钟”那么致命,但也足够他脱一层皮。
遑论这份带病毒的机密数据是霍钊派人偷走的,来路不正,霍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同时也意味着:霍钊的目的没达成,林知言的确可能遭遇更大的危险。
别一语成谶了啊,骆一鸣暗骂自己乌鸦嘴,在霍述冰冷的低气压中如坐针毡。
周径就在此时叩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叠资料。
“霍先生,技术人员将三楼林小姐幸存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了,请您过目。”
大概是心有余悸,他的口吻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霍述立刻接过那一叠资料,自顾自翻阅起来,薄唇紧抿,目光扫视得飞快。
三楼受灾面积最小,除了墙面被熏黑之外,大部分东西都还幸存着,包括那件烫了无数个小洞的绿色晚宴裙,以及桌面上落满烟灰的“绿野仙踪”和银行卡。
霍述不自觉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指,似是要抚去照片上面厚重的黑灰。
“就这些?”他沉沉问。
“技术人员在现场清理出来的,就只有这些。”
周径谨慎道,“您是不是想起什么遗漏之处?”
“身份证呢?”
“……啊?”
“林知言的重要证件呢?”
“这个,技术人员列举的物件单里确实没有证件……”
周径推了推眼睛,立刻说,“我再让他们去找。”
霍述却笑了起来。
先是很轻的一声,继而抬掌扶额,越笑越放肆,笑得眼角发红、不住咳喘,连同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骆一鸣惊惶地起身,和周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四个字:他疯了吗?
好在霍述没疯多久就安静下来。
他缓过肺腑的刺痛,手掌顺势插入额发中朝后一捋,露出英挺饱满的额头,轻声说:“你们见过哪个被绑架的人,有时间带走所有证件?”
骆一鸣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林知言她还……”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有人接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