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宽大,罩住两个女孩子绰绰有余,防水的黑缎布料如荷叶似的光滑,雨点落在上面还未来得及站稳脚,就嗖地沿着伞沿滑了下去。从阶前走到车里,伞面依旧干干爽爽,不带半点湿气。
林知言和薇薇安坐一排,正拍打袖口上沾染的雨气,不经意间抬头一看,而后顿住。
她才发现副驾驶坐着一人,霍述的侧颜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眼中。
司机拉开车门进来,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不好意思两位,这位先生和你们同去机场,不介意拼个车吧?”
林知言竟不知道,霍总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拼车的地步了。
薇薇安也认出了霍述的身份,但暂且不知道他和林知言有过一段往事,所以稍一扬眉就恢复了镇定。
她抬起手腕看时间,说:“不介意,我赶时间。”
话还没落音,车子已经开动,林知言合理怀疑司机的话根本就只是走个过场。
现在跳车也不现实,何况她并没有什么可逃避的。
林知言将伞还给司机,司机却说:“这伞不是我们酒店的东西,是霍先生给您的私人物品。”
他说的是“给您”,而非“给您们”。
薇薇安抬手支棱着下巴,眼睛轻飘飘扫视一圈,表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她拆了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断断续续哼唱歌曲。
林知言的助听器灵敏得很,听出薇薇安唱的是阿杜的那首《他一定很爱你》: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薇薇安错了,她和霍述之间没什么真实的甜蜜可言,只有说出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惨烈。
商务车驶入头等舱专用入口,已有空乘在门口等候接待。
薇薇安要坐另一航班回港城,两人下车聊了几句,就此分别。
空乘已经帮头等舱的乘客办理好了登记手续,林知言只需跟着对方的引领前行,霍述就跟在她的身后,也不说话,只在她摘了助听器过安检、彻底丧失听力时,伸手将差点走岔路的她拽回身边,扭头向工作人员解释了她的特殊情况。
于是那位笑容甜美的空乘小姐服务得更加细致了,恨不能将林知言揣口袋里带着走。
进了头等舱,林知言看着坦然坐在毗邻位置上的霍述,心里已经没有半点波澜。
她不知道是骆一鸣在通风报信,还是钞能力如此,过程如何毫无意义。
重要的是,霍述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后排的凌妃见到这场景也是无语,吊着眼睛瞪骆一鸣。骆一鸣不好做声,拉着她的手低声哄着。
头等舱一共十来个座位,此时已经几乎坐满,唯有靠窗的那排还有一个空位。林知言打算等飞机进入平流层,就换过去坐。
不多时飞机滑行起飞,林知言紧紧贴着皮质的靠椅。
霍述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侧过脸看她,皱眉问:“耳朵不舒服?”
林知言取了助听器,眼角余光能察觉到霍述在和她说话。
她并不想搭话,抬指按了个按键,身侧的电子挡板便自动升起,将她和霍述的座位彻底隔开。
霍述抿了抿唇线,眯着眼没再说话。
待飞机平稳下来,林知言降下隔板,准备挪去旁边的单座空位。谁知才刚解开安全带,已有人捷足先登。
凌妃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朝林知言打手语:【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们同一航班,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凌妃如今是在编的特教老师,手语能力今非昔比,打得特别顺溜。
反倒是林知言,这几年混迹在正常人中,用手语的机会极少,已经有些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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