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会客厅品茶的几人也相继抬头。
此时再甩手走人,未免太失礼了,林知言做不来。
“幺幺,别紧张。”霍述握住她的指尖。
男人的指骨温暖硬朗,就这样牵着她,旁若无人地越过神情复杂的霍依娜和骆一鸣,穿过餐厅,停在会客厅的拱门前。
林知言哪里应付过这种场面?当即整个人都快僵住了,硬着头皮抬眼。
会客厅里三面沙发,主位上坐着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那一身硬朗的铁血气质不难猜出,这就是霍述名义上的伯父、实际上的生父,霍立华。
霍立华旁边坐着白丽珠,光彩烨然的大美人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长袖旗袍,腕上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叮当作响,年近五十依旧端庄明丽,只需一眼就知道霍述的俊美容颜遗传自谁。
左侧沙发坐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保养得当,看不出具体年岁,十足的雍容气度。旁边则站着两位年轻的后辈小姐,一位明艳干练,一位很有书卷气,从几人和骆一鸣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不难看出,这一家四口是霍立华的妹妹一家——骆一鸣的父母与他的两个姐姐。
右侧沙发上葛优瘫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窝很深,鼻子和嘴唇都有些单薄,一副混不吝的浪荡模样,对屋里的动静毫不关心,只顾着剪手中的雪茄,然后叼在嘴里,偏头去点妻子递来的火种。
林知言猜测,这位应该是霍述的二哥,京城里人人皆知的绣花枕头。
不可能是大哥霍钊,毕竟那位手下败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于霍述面前。
满屋子人或站或立,目光齐刷刷汇聚在林知言身上。
林知言也是佩服自己,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理智分析这一大家子的关系。
但很快,她最后的这点淡定也将烟消云散。
“来了?”
霍老爷子发话,似乎对林知言的存在毫不意外,早有预料似的说,“老三,既然进门了,好歹介绍一下。”
于是霍述握紧了林知言的手,用清朗好听的嗓音,一字一句宣布:“这就是林知言,我在追求她。”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
寒暄过后,反应过来时,林知言已经拽着霍述出了大厅。
霍述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任由她气冲冲地牵着走。
她步伐生风,耳后的头发都飘了起来,推开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用力将男人推在通往花园的露台处。
霍述看着手腕上被攥红的印子,竟然迷恋似的笑了,抬头说:“幺幺,别生气。”
“你疯了吗?竟然一声不吭,带我回本宅!”
她看了眼自己的打扮,素面朝天,只薄薄地擦了点提气色的口红,头上还戴着遮挡头发的贝雷帽,“我甚至没有、准备礼物,很失礼!”
“你登门,就是最好的礼物。”
花园的景色极美,霍述站在穹顶下,像是最优雅的贵族王子,“其余该准备的,我都已经提前准备妥当。我怎么舍得让你失颜面呢,幺幺?”
【我现在就觉得很丢脸,我和这里格格不入。那些人,我都没见过面,我不认识他们!】
太生气了,她换了手语沟通,澄澈温柔的眼中快要淬出火星。
“你不需要记住他们,他们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你说过会给我知情权和选择权,不再勉强我!】
“我记得,所以我说的是‘追求你’。追求是我一个人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选择权在你,谁也没办法勉强你。”
【要是我不答应呢?】
这次,霍述思忖良久。
他低着头,似乎是想从他那如钢筋水泥般冰冷强悍的精神世界里,刨出一个柔软合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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