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霍述而来的。”林知言开门见山。
季婉抬起头,而后笑道:“原来是家属,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他不知道,是我自己来的。”
“这样啊……我们有隐私条例规定,只有客人在场时,医生才能和他的家属讨论诊疗细节。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将他的问诊记录交给你。”
见林知言欲言又止,季婉很快明白了她的难处。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话锋一转:“但是我接下来没有别的客人了,可以提前下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愿意和我出去散散步、聊聊天吗?楼下有个小公园,景色不错。”
林知言很快领悟她的意思:下班后朋友间的闲聊,不算正规问诊,自然也就不违背职业道德。
她颔首笑说:“当然可以。”
阳光落在身上,有一层毛茸茸的暖意。公园里有片喷泉广场,此时未到开放时间,水位干涸,只有一家三口手牵手在喂鸽子,小孩儿调皮地跑过,哗啦啦惊起一片白鸽掠翅。
平心而论,季婉算不上容貌出众的大美人,个子有些娇小,但胜在气质柔和可亲,笑起来时,五分颜色就成了九分。
林知言买了两杯咖啡,分给季婉一杯。两人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远处卖气球玩具的小贩。
“我一直在等你的出现,林小姐。”
季婉啜了口咖啡,舒服地喟叹一声,率先开口,“这样,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你随便听听,不要当真。”
林知言心知肚明,说:“好。”
季婉身体前倾,曲肘抵着膝盖,单掌托腮说:“三年前,有个奇怪的客人推开了诊所的门。为什么说他奇怪呢?因为别的客人都是家人、朋友陪伴,只有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前来。我问他,你没有家人或者朋友陪你来吗?他说没有,曾经有一个,但是被他弄丢了。”
林知言知道,季婉嘴里的“奇怪客人”,是霍述。
有些人,你光是听到一个形容词,就能立刻联想到他。
“一开始,我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后来才发现,他的精神强大得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诊所的咨询都是按分钟收费的,他却鲜少开口,将大把的金钱扔进沉默中,你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说,我没病。他说他只是在想一个人,想到睡不着觉,想把她抓回来,关在自己身边……”
季婉又啜了口咖啡,轻叹,“但是后来他又问我,怎么样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林知言心脏蓦地微悸。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连呼吸都情不自禁凝滞。
“我反问他,什么才算‘正常人’?他想了很久,才说‘正直的好人’。”
季婉苦笑一声,“这可难倒我了。人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动物,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别人觉得眼里正直的人,对家人或许极为苛刻;反之,别人眼里的坏蛋,或许又是亲朋好友眼里的正直好人……只要没违法犯罪,好和坏的界线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21年的时候吧,3月中旬前后。他瘦了一些,脸色苍白,站在那儿像是一座冰雕,把我吓了一跳。”
林知言知道季婉说的这个日子。
21年的春节,霍述刚遭遇了一场九死一生的车祸袭击,刀刃离心脏不过一寸。3月中旬,大概是他刚出院的那段时间……
同时,也是林知言的生日。
那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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