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窈慢慢走到房中,扫眼瞧见桌上摆了几样消遣逗闷的玩意,有牌九也有骰子。
她朝赫连煜施了一礼,男人随意抬手道:“起来,坐。”
赫连煜的心情不错,原本陪同父王母妃到这山中小住估摸着要过两天嘴里淡出鸟的清闲日子,不曾想路上还能碰见她,单是放在跟前陪着,都是赏心悦目的。
秦乐窈施礼之后坐下,赫连煜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点了点桌上的天九骨牌,饶有兴致道:“秦老板既然是跟酒打交道的,这些酒场上的玩意,应当是个行家吧?来,陪我玩两把。”
听到这句话,秦乐窈心里松了一口气,依言开始在桌上配牌码牌,“小王爷想玩哪种,只有两个人的话,就玩不了风轮和同开了。”
赫连煜显然也是个中高手,直接拿行话道:“双服吧,加骰子一起,两个人玩正好。”
“好。”秦乐窈低头专心摆弄着骨牌,将骰盅推到了两人手边位置,再一抬头,便见对面的男人正闲散靠在椅子上,堂而皇之地打量着自己。
赫连煜的样貌有着明显的异族特征,除了那双蓝色言眼瞳之外,还有深邃而凌厉的五官模子,但灯下光线柔和,很好的中和了这种凌厉感,男人眸光倦懒,看起来像一只吃饱了正在休憩的雄狮。
秦乐窈重新低下了头,“小王爷先请。”
“等会。”赫连煜觉得缺点意思,高声唤小厮又送了两坛酒进来。
门被重新关上,赫连煜是行伍之人出身,也并不太适应屋里一堆婢女的服侍,挥退了左右之后,亲自动手揭开红封倒了几盏酒来,一边说道:“输了罚酒,按点数算。”
虽然酒坛上没留标识,但秦乐窈是行家,就这么一嗅便能认出这是烧刀子,属于一种北疆传来的烈酒,因为入口辛辣,后劲大,容易晕呼,经常被人拿来在牌桌上作罚。
天九有很多种玩法,侧重点各有不同,有的偏重算法技巧,有的则是偏重运气火气些,像双服这种要带上骰子的玩法,算是运气成分占上大头的。
不出半个时辰,秦乐窈连着输了第三把。她将底牌翻开,露出一个颇有无奈的神情来:“虎头,红三,又输了。”
加上骰子在内,赫连煜的牌面比她刚好大了两个点去,秦乐窈自觉伸手取了两只酒盏过来,这赫连煜还算厚道,按点数算罚,酒盏用的不算大。
男人没接话,就这么瞧着她将酒饮下,素手掩面,雪白的颈子因着仰首的动作带起张弛,细腻的喉珠轻微滚动,在灯光下看得不算太真切,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小王爷牌技了得呢。”秦乐窈喝完后将酒盏放到自己手边。
赫连煜闻言,意味深长瞧了眼她正在慢慢转着骨牌的纤长手指,“是吗。”
“还继续吗?”秦乐窈并未直接切牌,询问了一句。
“来啊,时辰还早呢。”赫连煜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男人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手中,观察着每一个洗牌切牌的动作。
秦乐窈喝了几盏酒,动作速度明显比之前有所放缓。
即便是这酒盏子小,这么一盏两盏的喝,也是能积成醉意的,拖一拖,时间能过得快些。
赫连煜自认眼神很好,他从军多年,能辨别敌军藏在荒野中的暗桩,能洞悉所有细致入微的反常之处。但这一把即便是认真观察下来,也还是没能发现什么不妥的出千痕迹。
对面的秦乐窈单手撑着太阳穴,似是在认真计算牌面的点数,半晌后慢悠悠地又摸了一张,才道:“跟红五。该摇骰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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