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了一些,此时方才注意到一边的秦乐窈没吭声了。
她一副安静的样子远远站着,男人意识到怕是自己进门时候脸色太差,把人给吓着了。
赫连煜朝她伸出手来,解释道:“不是冲你发脾气。”
秦乐窈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生意人,见他状态缓和下来了,应当是不会轻易遭迁怒了,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赫连煜的大手一直悬在半空等她,待到白皙柔荑搭上来后,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边翻了杯子倒酒一边道:“陪我喝一杯。”
美酒落入月光杯,水声清脆悦耳,这种军中武将用的杯子口径偏大,秦乐窈的手指覆在上面衬得尤其纤长。
她依言将酒杯往唇边送,半途赫连煜想起来了什么,又把人的手给按住询问了一句:“能喝烈酒吗?北疆来的酒,比上京的难下喉。”
秦乐窈点头肯动道:“可以。”
赫连煜这才松手,含笑瞧着美人仰颈,翠绿的夜光杯半透明,能看见酒液滑进她的殷唇,赏心悦目。
烈酒入喉带起剧烈刺激,秦乐窈稍稍蹙了下眉头,很快那股劲便缓过去了,喉间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叹。
赫连煜的心情也跟着一道好了些,单手拎着酒坛子跟她碰了杯,仰头灌下了一大口,笑着勾过她的脖子,湿漉的嘴唇往她脸颊上结实地亲了一口,带出了暧昧的水响。
秦乐窈见他情绪尚可,执起筷子夹了菜进他碗里,顺带着打听道:“公子为何生气,是昨晚上的事情不顺利?”
赫连煜冷哼一声:“昨晚上山腰起了场大火,烧了一整晚,扑灭的时候,东西都烧成灰了。”
“这么警觉,是那姓陆的男人?”秦乐窈有些吃惊,拧眉沉思着道:“那庄子里那么多水路,水边那般潮湿还能起山火,即便是人为,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姓陆的逃走那么短的时间里……如果换做是我,我必然舍不得这般家业,至少先搜庄将人找到吧,怎么会去想到先把东西一把火给烧了?实在奇怪。”
到了晚上,小袁将军来找赫连煜,脸颊额头上都有蹭到的煤灰,似是扑火刚回,颇有几分灰头土脸的。
女将军一进门就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拎着茶壶对嘴灌了一大口,“累死老子了,那山上带人搜了个遍,人是全都扣下来了,但是不止一朵花没找着,账本也少了好多。”
“账本少了多少?”赫连煜问道。
“不知道,还在搜,这破地方隔个几里地就做个假账房,还有野蜂子,兄弟们换防了,第二批上去了,估摸着还得个小半天才能查完吧。”小袁将军摆手道,“反正我是把能带的都带下来了,咱大营的几个帐房先生在抓紧对账呢,说是乱七八糟的。”
说着说着,女将军挑眉问他:“我说,你是不是进虞陵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动作能有这么快?这怕是早就金蝉脱壳了,这场火只是个障眼法吧?”
“要照你这么说,这走漏消息的内鬼,都已经爬进上京城里去了,官还不低。”赫连煜神情凝重,“陛下不可能将这事告诉其他人,连召见我的时候都是遣退了内侍,除了我本人,这消息对谁来说都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罢了。”
“这么大规模的庄子,如果能凭借一点风吹草动就轻易舍弃掉。”赫连煜看向对面的袁绍曦,“老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不单单只是一个虞陵能够供的下的,背后得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组织了。”
秦乐窈一直待在内室里,赫连煜也没有刻意去避讳她,隔着军帐里简陋的木质屏风,以她的耳力,能轻易听见外间议事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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