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灵魂像是漂浮在半空俯视自我,游移的?心却尘埃落地,好似倦鸟归巢。
起伏不定?的?时候,舒桥看着商时舟那双灰蓝色漂亮的?眼睛,有些恍惚地想。
如果没有明天。
那就没有。
她想起在密不透风的?狭小?车厢里,他们穿着赛车服驰骋过?的?路段,想起那些爆裂的?漂移声后,他锐利的?视线和?英挺的?侧脸,想起那时从他颊侧滴落的?汗珠。
和?现在一样。
只是那时的?汗珠滑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颚,滴在衣上,而现在,她是他的?衣。
她知她爱他,也知自己为何?爱他。
人生中?的?每一次,她都更想走那步险棋,却从未有机会。
——想要再坐一次过?山车,想要如幼时那般从窄路上梨台山,想要拒绝保送名额,不想和?舒远道去见他形形色色的?女友,不想扮作乖巧模样,只为舒远道的?一句夸奖。
是他给她勇气,让她去做自己。
而现在,给她勇气的?人成了她的?险棋。
所以她甘之如饴。
她纤细的?脚腕上还挂着布料,在半空摇晃出和?发?梢一样的?弧度,然?后终于在泄力一般垂下时,飘摇到地面。
商时舟的?手没入她的?长发?,将她带向自己,喊她的?名字:“桥桥。”
舒桥睁眼看他,朦胧夜色,他的?轮廓清晰,她张口,齿间弥散的?却是暧昧。
“舒桥。”他埋首:“我的?桥桥。”
她的?名字被?他咀嚼,亦如她本身。
夜最深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喃。
“我爱你。”
*
接下来一小?段时间,几?大高校都来开条件抢人,路程以自己丰富的?周旋经验,硬是忽悠得清大抬了三次筹码,才让舒桥在意向书上签字。
“这?才是好事多磨。”路程吹吹瓷杯上的?茶沫,心满意足:“这?操作还是当?年商时舟那小?子教我的?……”
说到这?里,又停顿。
路程一双眼从瓷杯上看过?来,落在坐在桌子对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身上:“你们不会还有联系吧?”
舒桥正在意向书上签字,闻言笔一顿,差点把桥写飞,但语气到底是自然?的?:“以后就是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了,有联系不是很正常吗?”
“你当?清大和?我们北江一中?一样大吗?”路程笑她:“别看是一所大学,要是不想见,开学到毕业都见不着。”
“老路啊,怎么还诅咒我见不到自己媳妇儿呢?”一道有些散漫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响起,商时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到底听了多少,只这?样站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眼笑。
路程:“……”
路程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手指了商时舟半天,转头去看舒桥,却见舒桥抿嘴低头笑,耳尖还有点红,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路程神色复杂。
商时舟神色散漫而飞扬,他走过?来,低头看一眼舒桥的?意向书:“真要学国际关?系?还辅修一门德语?你可是理?科状元。”
舒桥放下笔,腰杆笔直,眼中?有璀璨而认真的?光:“嗯。我的?人生梦想是做外交官。”
商时舟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意外之色。
他蜷了蜷手指,长久地注视舒桥,半晌,勾唇:“那我祝你……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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