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舟看到的便是披着他?衬衣的少女坐在雪白地?毯上,一只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 眉头?紧皱,正要?打开的样子。
商时舟三两步走过来,正要?说什么,舒桥却先开口了。
她嗓子有一点?哑:“要?赶一个论文的deadline,还有三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本来不应该这么赶的……”
但这两天又?是搬家又?是找房子,她忙乱到差点?忘了这回事儿。
这些话被她咽了下去?,她顿了顿,继续道:“再收留我半小?时,最多半小?时我就能写完。然后?就走。”
商时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是反应了片刻:“走?你要?去?哪里?”
舒桥点?头?,手指已?经开始在键盘上跳动?:“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总不能留下来给你添麻烦。”
她说得理所当然。
商时舟目光渐沉。
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这样他?难以掌控,且竟然说不出半个字的时候了。
有些陌生,他?却又?突然觉得,在舒桥手上吃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辞而别的是他?。
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背后?有多少无奈和?隐情,都是他?的错。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键盘辟里啪啦的声音,舒桥写了一会儿,才发现商时舟的脸色极差。
她扫过去?一眼,对?方已?经抓住她的视线,问了一句:“那刚才呢?”
“刚才?”舒桥顿了一下:“什么刚才?”
刚才的一幕幕回到记忆。
是过分旖旎的画面,要?说这其中没有半分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但那些感情,到底难辨,究竟是嗔是爱,是恨是怨。
又?或者……
舒桥一只手悄然握紧,指甲刺入肉里,表情却还是平静的:“成年人各取所需?”
商时舟断然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几乎快要?被气笑,抬起手,虚虚点?了舒桥两下,又?放下:“舒桥,我们之间非得……”
他?没能说完。
因为舒桥已?经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过来:“商时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哪里还有什么“我们之间”。
这句话将他?钉在了原地?。
病势汹涌,舒桥很快开始发冷,咳嗽,她强撑精神,到底在半小?时之内写完论文,点?击了发送。
有人按响门铃。
商时舟起身开门,低声沟通几句,快步折回,抖开一张毛毯,在舒桥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将她裹了个严实,这才用德语对?玄关处说:“过来吧。”
是提着药箱的私人医生。
窗外的雨还没停,稍微上了年纪的私人医生有些气喘,表情却没有任何一丝在这样的深夜被捞来此处的不耐烦。
他?认真为舒桥做了检查,不太确定舒桥会不会讲德语,于是用带了浓郁日耳曼口音的英文开口:“这位女士,只是普通风寒而已?,不用太担心。卧床休息两三天,按时吃药,观察体温,如果再降不下来的话,可能需要?输液治疗。”
舒桥点?头?,道谢,吃了药,再目送私人医生离开后?,起身。
商时舟从玄关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肩上却还披着他?的衬衣。
“干洗之后?我会寄回来的。地?址我记住了。”舒桥向门外的方向走去?。
商时舟没有拦她。
只是在舒桥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的时候,一只手卡住了电梯的门。
臂弯里搭着一件驼色风衣的商时舟走了进来,他?站在舒桥身后?,将风衣搭在她肩膀,在她拒绝之前开口:“一起寄回来。”
舒桥不是故意?不多穿,只是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开箱实在麻烦。
此刻紫罗兰叶的香气与暖意?一起侵袭,她拒绝的话被商时舟堵死,所以沉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