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婉柔犹豫是要去女眷处,还是回去正厅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轻缓,不紧不慢,让陈婉柔下意识地转过头?,待看见来人时,陈婉柔惊愕了片刻,很快收敛心神,她觉得许是老天?都想帮她一把,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就让她遇见了裴阁老?
陈婉柔很能按捺住性?子,她只是轻盈地一服身?:
“裴阁老。”
女子声音温柔,轻声细语,叫人轻易生出好?感,她今日穿了一袭燕尾青的鸳鸯锦缎裙,宽袖窄腰,勾勒她玲珑的身?段,她惯是知?晓自己的好?颜色,一举一动,服身?、弯腰、甚至侧脸、低头?、抬眸,都是经过成?千上百次的练习,争取做到尽善尽美,才有了如今的她。
女子低眸是娇羞,最是一抹温柔好?颜色。
四周静寂了片刻,裴初愠只是看了她一眼,寡淡的视线,却宛若实质,叫人不敢妄动,陈婉柔下意识地紧了呼吸。
陈婉柔在紧张,在不安,在思考该怎么和裴阁老对?话,直到有人从她身?边径直经过,一截衣摆从她视线中划过,没有一点停留,她倏然回过神。
她脸色倏然一白,很是难堪和羞耻。
她在这里浮想联翩,谁知?裴阁老根本不曾注意她,吝啬给?她关注,轻描淡写地和她擦身?而过,她的心心念念和所思所想都不过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这比直言拒绝她,还叫她觉得难堪。
裴初愠不知?道陈婉柔在想什么,或者说,知?道也不在意。
到了正厅,有人进去通报。
很快,婢女领着裴初愠进去,内里都是命妇,早就嫁人,也就不必守着男女大?防,但饶是如此,也难免有点正襟危坐,室内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贤王妃见此,她坐直了身?子,脸上神情不变,只是嘴角幅度越发深了点。
裴初愠跨门而入,他没看四周人,淡淡地对?贤王妃颔首:
“姨母。”
他掌政权,对?帝王可不行跪拜,自也不需要对?贤王妃行礼,也没人在意这一点,他肯亲自来贤王妃祝贺,本就是贤王妃做脸。
宫中皇帝赏赐下的贺礼,是看在谁的面上,众人心底都有数。
贤王妃冲他招手,对?他的态度和对?昭阳的态度仿若没什么不同,亲昵地替他理了理衣袖:
“你来就是了,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作甚。”
原是卫柏将贺礼送上,是一株半人高的朱红珊瑚树,甫一打开,就落了满室光华,引得众人哗然。
裴初愠垂目,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姨母生辰,该要是尽心一些。”
四周命妇不敢插话,贤王妃笑了一番,话过三旬,她看见裴初愠腰间的香囊,香囊的布料名贵却也非是十分贵重,瞧着仿佛带了一段时间,有点旧了。
贤王妃沉默了片刻,许久,她才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香囊都要磨旧了,怎么还带在身?上,我前些时日才做了个香囊,待会?摘下来换个新的。”
一直情绪淡淡的裴初愠终于垂下视线,他扫过贤王妃一眼,稍侧身?挡住了腰间的香囊:
“谢姨母好?意,只是我???带这个习惯了。”
卫柏不着痕迹地扫了主子腰间的香囊,再?看向贤王妃有点僵硬的神情,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这个香囊是姜姑娘亲自替主子缝制的,还是离别?前送给?主子的礼物?,这一戴就是两个月,主子根本舍不得拿下,片刻不离身?。
岂是贤王妃说换就换的?
他早看不惯贤王妃这一点了,常用这些小恩小惠打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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