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明亮到晃眼的手术照明灯和无数穿着墨绿色手术服沉默着的实验室同僚们在白兰地的视网膜上扭曲着变形, 他想, 不然他怎么会忽然想起来了不久前才分别的另一个自己,却又根本想不起来他们的交谈呢?
灵魂好像悬浮在半空了,意识被躯壳和虚空之中未知的存在拉扯着模糊又凝固。
“斯图亚特......”
视线落在悬浮在半空中没有发来任何消息的对话框上,茫然地混沌之际,白兰地忽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乌丸。”
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黑发青年驱散了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他快步地来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白兰地的身边,他就是已经整整转生了十二次的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的手指下意识地在白兰地颈侧缝合线的周围蹭了蹭。
虽然白兰地因为麻药过敏而导致无法使用麻药,此时已经疼痛的几乎丧失了对痛觉的感知。
但是在此时此刻,白兰地好像还是隐约地感觉到了乌丸莲耶冰凉的体温,隔着医用胶质手套传递到了他的颈侧,冰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简直像是个冰块一样。
白兰地面色不变地想到,乌丸莲耶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像个死人了。
听不久前给他体检的成员说,乌丸莲耶的身上都开始出现轻微的浮肿和尸斑了。
也对,他本就早该死去了。
疼,哪里都疼。
乌丸莲耶这个大傻[哗——]还在傻了吧唧地按压他的伤口!
一贯不容易生气的白兰地此时都被这接连不断的疼痛烦得心头火起了,他忍住了对乌丸莲耶这个倒霉玩意口出恶言的冲动,扯了下嘴角。
“我现在叫黑泽优希。”
白兰地偏头避开了乌丸莲耶的手,让他的指尖落了个空,白兰地受够了像个残废一样任人宰割围观的感觉。他强忍着难受想要坐起身,从手术台上下来。
“是吗?”白兰地刚扶着眩晕的脑袋想要起身走下手术台,就被乌丸莲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乌丸莲耶的力道没有一点收敛,白兰地颈间的伤口毫无疑问的被拉扯了一下。
“嘶——”
毫无准备的白兰地不禁疼得闷哼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乌丸莲耶阴沉地说:“不论是黑泽优希......还是斯图亚特,都无所谓。”
乌丸莲耶苍白冰凉的手指紧握住白兰地的手腕,“你现在的名字就是Brandy......”
他的目光像是冰冷黏腻的毒蛇一样在白兰地的脸上打转:“这是我给你的名字,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们的名字。”
“哦。”白兰地扯了一下嘴角,问:“能松开我吗?你拉的我很疼。”
“对不起.......”乌丸莲耶没有顺着白兰地的话松开手,他自顾自地说:“但是我知道你能体谅我的,对不对?”
白兰地冷漠地看着他自我感动一般地表演,他说:“毕竟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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