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枳却笑:“还是你聪明,不愧阿桢喜欢你。”
立德心急如焚,再也不顾别的了:“奴婢只知殿下与陆将军分头前进,但不知钟弥在哪条道上?”
怀枳道:“你以为阿桢会将钟弥假手旁人吗?钟弥就是他最大的底牌了。”
立德急道:“那叛军知道吗?殿下手中本没有多少人马……这如何是好?”
怀枳轻道:“将朕的将军们召来。”
听话听音,皇帝是要出手了。立德只觉喉咙口里有不安的手在乱抓,但他只能听从,正手脚并用爬起来要出殿去,又听皇帝敲敲书案,补了一句:“还有钟世琛。”
张闻先等大将在外领兵,长安城中的高阶武将,只有太尉李劭及光禄勋、卫尉等卿应召。初闻密信,众将领无不愕然,但当灯火点燃,舆地图徐徐展开,他们沉吟着看那烽火向北延烧,心中反而渐渐安定下来。
“叛军放弃长安向北行军,不论是要外通匈奴还是夺取钟弥,都属昏招。”火色荧荧,新上任的卫尉看了一眼左右诸将,当先说出了他们心中共同的想法,“齐王早在边塞布下严密防线,南边又有甘泉守卫,两相夹击,叛军只会自取灭亡。”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旁边几人也都捋须点头。谁料皇帝却一哂:“他们若是会自取灭亡,朕就不会夤夜急召你们了。”
黑夜之中,忐忑的暗潮渐渐涌上,仿佛要淹过将领们的脖子。窒息之前,是地位最高的太尉李劭先壮起胆,试探地问道:“陛下是不是担心……齐王?”
在旁伺候的立德几乎要跳起来。这话已是明示对齐王的怀疑!他求助地看向皇帝,本以为皇帝会反驳,皇帝却没有更多表情:“多留一手,没有坏处。”
众将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若是齐王有变……甚至与叛军里应外合,再掉头威胁长安,则改朝换代都不是难事!所幸皇帝高瞻远瞩,先将二十万南军拆散,又让中常侍留芳看管着齐王……但一个宦官,当兵燹之中,又能顶什么事?!
皇帝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后方始终沉默的钟世琛:“钟左丞有何见教?”
钟世琛今晚穿着端重朝服,束冠佩玉,倒显出几分遗世独立的冷漠。他拱了拱手,话音幽冷:“见教不敢当。只是齐王甫破匈奴,又擒钟弥,眼下还要直面叛贼兵锋。谁料陛下在此商议的不是对付叛军,却是对付齐王,臣为齐王怜惜。”
其他几人倒吸一口凉气,李劭更是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皇帝似笑非笑地睨着钟世琛:“朕的弟弟,轮得到你来怜惜?”
钟世琛平静地道:“齐王过去也叫过臣一声哥哥的。”
怀枳张了张口,既而又冷静下来,“你在激朕。”
“陛下肯受激么?”钟世琛并无惧怕,坦然望着对方,好像早就看穿对方的色厉内荏。
怀枳不言。
过去……他提到了过去。那时节,阿桢还那么天真可爱,会冲他撒娇耍赖,会赤着一双脚丫踩他的膝盖。但如今也有如今的好。他们有一座宫殿来做爱,他见过阿桢喘息流汗而沉溺于欲望的模样,他进入过阿桢。
这些都不必要与外人说,记忆就算被看穿,也永远不会被分走。钟世琛,他也不过是阿桢手上的一枚棋子,他又懂什么?
李劭在旁急切地压低声音:“钟左丞不晓军事,还是不要妄议的好。陛下,末将愚见,不妨先任叛军北上,引其与齐王交战……”
钟世琛又大笑了几声。
另一名将领只作未闻,接应李劭道:“李将军此计不错。叛军志在钟弥,势必会同齐王争夺起来。我们可派人稍加引诱,若陛下不忍,作壁上观也可……”
“毕剥”两声连响,是羽人灯上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