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年,他却觉得非常充实,非常满足。他与哥哥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毫不犹豫,毫不退缩,直到把梁怀松逼杀,当他提着那一把沉重的宝剑站在承明殿上,回头看见哥哥身披九龙御袍,他也只觉得欢喜和振奋。
——我今日看见哥哥在御座上,天下都向哥哥匍匐……
那是他的哥哥,他独一无二、注定要做皇帝的哥哥。
深夜的昭阳殿中,哥哥同他一起展开郡国舆图,同他一起畅想从今往后要如何治理天下。
——阿桢,你想要哪里?
怀桢望着舆图的边缘,想到泰山封禅的那一年,哥哥独登权力的巅峰,而自己一个人在大海边徘徊,浪潮舔得他足底发痒。大海永远宽广,永远深沉,什么帝业雄图,在吞噬万物的大海面前只卑渺得可笑。
那时候他就想,要是哥哥也在,该多好啊。
——我想要大海。
——你是说齐地?
——可以吗?
——当然可以。齐地富庶,冠带天下,最配衬朕的小六儿。
——那我可以去看大海吗?
——可以啊。那是你的封地,往后我们一起去。
哥哥亲昵地同他耳语,伸手虚揽他的腰。他向后挪了挪,哥哥便将手收回去了。
他抬起眼,哥哥的眸光端平而专注。
怀桢还是信他。
如今天下都在哥哥的掌中,哥哥又这样地宠爱他——他想去何处去不得?便是要哥哥陪着他,哥哥也一定会答应的。
然而同年五月,匈奴铁骑南下云中,边关千里急报。
梁怀枳即位未久,根基不稳,朝中多事,不能放手一搏。于是命旁郡按兵不动,只让车骑将军陆长靖领南军出兵云中。陆长靖绕道塞外,地形迂远,寡不敌众,竟全军覆没。匈奴单于屠尽云中,发出狂妄的国书,提出退军、和亲、纳币三项条件。飞书传至长安,新帝沉默不语,三日后下诏,南军将领悉数夺职,陆氏全族皆以误军之罪连坐。陆长靖之女陆梦襄带着张闻先等老将的陈情表,一步一跪地来向齐王求助,齐王却只能保证救下陆梦襄本人……
齐王迎娶罪臣之女为妻的那一日,鸣玉长公主和亲匈奴的车队,也在皇城的夕晖中,摇摇地出发了。
“你将鸣玉送了出去,甚至不曾告诉过我。”怀桢怔怔地道,“你说,我太心软了。
“是,我是心软。直到鸣玉因思乡病重,死在举目无亲的异域,我也只有悲伤。我悲伤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改变你。你永远,永远像一轮太阳一样……你如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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