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当然听明白他的讽刺了,不过他没打算和这人计较这点小事。
李婶唠嗑时跟他说过,陈玉的相公是村子里私塾的教书先生,从外地来的,叫张文生,人不错,谁家一时间困难,孩子晚交一两个月束脩,他都是不催,也不撵人的,陈玉老因为这事跟他吵架。
陈玉是本村人,本来是这附近几个村子最出挑的哥儿,如今清言一来,把他比出去二里地去,他心眼儿不大,性格也有几分泼辣,说话就总带着刺,酸唧唧的。
见清言没搭自己茬,只笑眯眯看着自己,陈玉一时间讨了个没趣,觉得臊个嗒的,他假咳了一声,道:“听说你们家铺子今天就关张了,我来拿我那锄头。”
闻言,清言露出惊讶的神色,道:“什么锄头?”
陈玉一跺脚,“你不会给忘了吧,上次你答应做得了送到我家去的。”
清言笑着用抱歉的语气道:“这话我记的,可这行的规矩都是先付定金为准,这些天我翻遍了铺子里的账,一直没看见你的定金,以为你又不要了呢!”
陈玉脸色先是意外,继而迅速难看下来,一甩手道:“都是邻居,用得着这样斤斤计较吗!”
清言用手指捏了捏自己身上的夹袄,“我是不得不计较啊,毕竟这全部家当都穿身上了,得赚铜板吃饭呀。”
陈玉被自己讽刺人家的话噎了回去,他平时占个便宜什么的,别人都念在本村人面子上得过且过了,哪碰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登时竟不知道反驳什么好了,咬牙道:“我不跟你说了,等你家当家的回来再说!”
清言不急也不恼,嘴角还带笑意,“他回不回的,粮食也都得用铜板买,难不成天天靠人家不要的馊饭度日啊!”
陈玉的脸顿时一阵青白,气得又是一跺脚,转身
就往院门外走。
等走到门口外一处积雪边缘,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清言远远望着,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去拿了搭在栅栏上的大扫帚,去门口把那堆雪扫了。
耳朵里听见隔壁院子陈玉的脚步声进了家门,砰一声摔了门。
眼看着这边邻居关系没法处了,清言也没觉得怎样。
他听李婶说过,陈玉送那饭根本不像样,邱鹤年不计较,拿去喂了猎户家的大狼狗。也没要钱,给他家白打过把铁锹,还打过一个炒菜的大勺子,就算不算人工,光是材料也不便宜。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占便宜没够是病,清言觉得,自己这是药到病除,至少以后对方不会在自己面前犯病了。
回屋以后,清言把双手贴在火墙上暖了暖,刚才出去得急,没来得及戴手套,手指冻通红。
他的手比大部分男人的手都小,几乎跟女孩子差不多,手掌小,手指长,指腹倒是鼓鼓的软软的,本来养得白嫩嫩的,但穿到这里后天天做活粗糙了点,清言有点小在意,但他又不可能把家里活计都交给邱鹤年做,就算人家愿意,他自己也不愿意白吃饭。
手缓过来了,他就换下身上的衣服,洗了手去厨房忙活。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上山了,至少得住上三天,听邱鹤年说,山上有住的屋子,那是村里刘猎户在上面盖的,挺简陋,但该有的都有,睡觉做饭都可以。
其他东西两人这几天差不多收拾完了,就差吃的了。山上没有菜,得从家里带,肉也得带一点,万一一时间打不到猎物,也不至于吃饭没点油水。
清言今早特意发了面,白面和玉米面混合在一起,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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