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还当她又瞧中这相公,急忙跟上。
陈令安站在榜前,见前头那青年看着榜。榜上一百二十位,他数了几遍,似乎都未看到自己的名字,却仍未死心,又将要数。
她已然失了兴趣,虽这般年少考上贡生,能参加省试也算是天纵奇才,不过未中便未中,这般执着,在她看来却落了下乘。
陈令安待要离去。
忽听得那青年对身边婆子笑道:“王婆婆,可惜仍是未中,原我想着这次若能考中,有些话要对娘子讲的。”
那婆子叹了口气:“姚相公,不是婆子多嘴,那贵人你可惹不起。你还年轻呢,大不了下科再考就是。我听娘子讲,你头回考这个时才十八,你看那人瞧着有四五十了罢……不比他强多了。”
“不好以这论人。”青年摇头,“不过婆婆说得对,大不了考第四回便是。”
陈令安听得一愣,依着此话来说,这人宣德九年就曾考过。陈元卿那年二十一,一甲探花,已是难得,他却比陈二郎还小些。
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御下之术
青年跟着身边婆子离开,陈令安很快将这事抛之脑后。
然而几天后,三月初一朝堂之上,嘉佑帝却宣布了两道旨意。
其一,礼部尚书顾徽被贬。其二,在落第贡生中挑选六十七人,连同已在榜上的一百多人共于集英殿参与殿试。
赵邺人正在曹皇后的仁明殿。
“邺儿近来可忙?”曹皇后让宫人上了他最喜爱的龙凤团茶。
赵邺先前在中书省任中书令,前些日子刚叫嘉佑帝发了道旨意,兼任开封府尹。其中深意旁人自会去揣摩,毕竟当年嘉佑帝自己继位前也曾担任过此职。
开封府乃京师重地,地位特殊,大多时候府尹位都空置着,由开封府少尹或权知管理京畿事务。
赵邺颔首:“刚从爹爹那处过来,娘娘身子可好?”
曹皇后并非耳目闭塞,已的从旁处听说过顾徽的事,但她知儿子行事有分寸,没有追问。
她看向赵邺,只道:“我身子尚可,恒哥儿如今已无大碍了罢。顾氏照料府中辛苦,她父亲这次虽遭贬黜,但在朝中仍颇有威望,邺儿也当体贴才是。”
顾氏父亲顾徽几任知贡举,知贡举管天下贡生取进士,纵然式微,这朝中上下新晋官员,十有八九都是他的门生。
就连深受嘉佑帝宠幸的陈国公陈元卿,当年也是因文章入了顾徽的眼,才得以高中。
顾徽既于陈元卿有恩,且陈元卿又与三皇子私交不浅,然而陈元卿在朝堂之上却未替顾徽辩解半句。
“儿臣知道。”赵邺抿唇道。
“娘娘年纪大了,如今就喜欢热闹,要我说,你那府里还是冷清,娘娘还想再多抱几个小郎君或小娘子呢。”
赵邺并未应她,却起身与她告辞,道:“娘娘,我如今身任府尹之职,即使不用日日点卯,却总要去的。”
曹皇后闻言也不留他,只对他道:“邺儿,陈二那安神香虽好,不过用多了也乏,前些日子宫里进贡些龙涎香珠,你可要带些回去?”
赵邺听罢怔住,看了曹皇后一眼,方道:“娘娘,您知道的,儿臣可用不惯这些。”
赵邺自宫门出来。
王守英在宫外等他,待伺候他上了马车,才低声道:“王爷,刚才奴婢遇到邓神福拿着圣旨出宫,当是去礼部宣旨了。”
赵邺“嗯”声,笑道:“爹爹向来擅长权衡之道。”
先是叫他任开封府尹,后面便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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