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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份有何不妥。”陈令安想到上元节那日,站在陈元卿身边的娘子,梳得可是妇人发髻,笑了,“二郎难不成抢了谁家的妇人不成?”

一看陈元卿当下脸色可不大好,她如今有把柄在这人手上,没必要逞一时之快:“你有话直说便是。”

“她家乃白身,母亲那儿恐不会应,若以后母亲为难,你帮衬些。”

陈令安听了这话愣住,她亲给他端了盏茶,在他面前坐下:“二郎,原是我看错你了,你比府外那些男人可有意思得多。”

陈二郎二十六了,府里连个侍妾都不见,都说他眼高于顶,就是天家的公主也娶得,这竟要娶个小门小户的娘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陈元卿抿了口茶。

陈令安暗道,这人性子依旧的不讨喜得很,自己这还没应下呢。

这事可难办得多,当年她要嫁给袁固,袁固好歹有功名在身,母亲尚且不同意,更何况陈二这情况。

贸然去给母亲提,怕是又要将母亲身子气坏。好在陈二这年纪越拖越大,膝下空虚,都成母亲心病了,也不是没有劝的余地。

角抵馆

八月底,天渐凉下来,陈令安才渐出府走动。

她想起先前赛六娘说相扑馆的事,又去了趟融合坊,她有些日子没来这处,听下人说那闵相公几月前就已经离开融合坊。

闵湛是个聪明人,她数月不召他去庄子上,他也就明白了。何况帮他救出父兄的那位恩人令人留下过话,不许他再见她。

那人连这样难的事都办到,可见富贵至极,且她那日特意让人灭了灯,不肯让两人相见,恐还是为了他性命着想。

陈令安没想到赛六娘果然说到做到,当真赁下个铺面,只是在融合坊稍偏些的地方,要不是宝珍提前去打听了,还很难寻到。

铺子尚未开张,里面数名工匠还在搭着台子,赛六娘亲自坐在一旁监看着。

见陈令安从外面进来,忙用帕子擦了擦手,给陈令安行过万福,喜道:“娘子您来了,我这地方下月许就能开了,还想着什么时候把契书给您,您稍等会儿。”

陈令安环顾四周,看到墙面上的画,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

赛六娘叫工匠停工,暂且去了后面避避。

她离开片刻,果真从屋里取了张契书出来,交予她道:“娘子您看看。”

陈令安略看了眼,笑道:“诸事都是你出力,我只给了那点银钱,怎就给我五成了。”

“应当的,应当的,这些年要不是娘子您照拂,我早就撑不下去。”赛六娘道,“上回您托我办的事,我去过了。三娘自己倒是愿意出来,只是她夫家不同意,她想想还是作罢,银子已给了她。”

也不知道这贵人是哪家的娘子,这般的心善,但贵人既不愿透露身份,赛六娘也不会半点不知趣。

“她怕也不好抉择。”陈令安轻叹了口气,又道,“你既这样看重我,我方才进来见外头还未挂匾,不然就由我给你题字如何?”

赛六娘自然求之不得。

“不若您再瞧瞧这店里。”赛六娘笑着,“对不住,也没有能叫您下脚的的地儿。”

陈令安道:“无妨。你这儿的事我本不该多置喙,不过只有一地儿我觉得不大妥。”

她抬手指了指墙壁,道:“你这正正经经开角抵馆,凭本事吃饭的,何故要来搞这些东西。”

墙壁上画的虽是女子角抵,然那上头对峙的女子,面上无不呈现出淫糜之色,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胸前那对乳儿只差半分就要兜不住。

赛六娘有些为难。

她这相扑馆,总不好如食肆般附庸风雅挂些字画。文人墨客不屑以此为生,画匠大多是替庙里做事,再次些的给下等青楼楚馆画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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