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递了折子,恳请皇帝立后,后宫稳固,方能安民之心,却都让赵邺留中不发。
旁人只猜测着皇帝许不那么喜顾氏,想立侧妃沈氏为后。
然而王守英最是了解赵邺的心思,官家这心里,怕真正想立的是国公府的那位。可这非但于礼不合,太后娘娘那儿也不会同意,否则今儿上午也不会特意来垂拱殿与官家说了好些子话。
官家贵为天子,虽说可随性行事,但他如今刚继位不久,立后乃是大事,无故贬妻为妾,恐要遭人诟病。
那大庆殿里头的柱子怕都不够那些谏臣来撞的。
连太后娘娘都说,假以时日,将那陈娘子迎进宫来,官家想宠着也行,想立为贵妃,甚至以后立后也无碍,只当下不行。
太后娘娘一心为了官家打算,连王守英都觉得这便再好不过,况那位贵人生的小主子,以后怕是造化不浅。
王守英站在一旁伺候着,发了会儿呆,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官家已站起身往殿外走。
“官家。”他忙追上前来。
赵邺脚步未停,只与他道:“我要出宫一趟。”
我不愿意
王守英一愣,这大半夜的,官家要出府,万一出了点事哪个能担待得起。
“官家,您要去哪儿,奴婢令人备辇。”
却让赵邺瞪了眼。
他立刻反应过来,改口道:“那奴婢伺候您更衣罢。”
夜色已浓,国公府正门紧锁,几个门房在后头打着瞌睡。
赵邺仅带了王守英一人,只身骑马过来。等赵邺在府门前站了会儿,他才紧赶慢赶从后头过来。
“爷,奴才去敲门。”王守英气喘吁吁道。
那里头门房听到敲门声,只将门开了个小缝,道:“这么晚了,谁啊?”
“还不快去请你们国公爷出来迎驾。”王守英扭头看了眼站在风中的赵邺道,这天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夜里湿气重,爷这若是有点闪失可如何是好。
王守英去了势,嗓音比寻常男子尖一些,那门房原本觉得他眼熟,再乍听了这声,往外一看,忙跪下叩首。
“还不快去!”
那边陈元卿已搂抱着幼金歇下,外头守夜的丫鬟匆匆过来敲门,陈元卿披了衣裳下床,片刻后去而复返。
“怎么了?”幼金衣裳不整,刚才两人才厮混了回,她肩处还留着红印子。
陈元卿走过去帮她把中衣理了理,思忖须臾道:“幼娘,这会儿你且去长姐院中,请她去园子里看花,如今桃花可是正盛。”
幼金狐疑地看他:“这会子长姐早歇下了,又不是疯了,谁黑灯瞎火喊人起床赏花的。”
“你只将她带到留亭那儿,四周窗棂掩了,你自回来。”陈元卿又道。
听他这话,幼金更觉得讶异,夜里无故搅人清梦就算了,邀人赏花还自己先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元卿却已在自顾自更衣,道:“回头我再与你说罢,你先去长姐院中,我出去迎驾。”
他虽语焉不详,但话里话外这意思,容不得人多想,幼金念及官家说是和陈元卿自幼交好,与长姐也是认识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去看,陈元卿却已出了屋子。
陈令安果真已歇下,她直接让婆子将幼金领进屋,见幼金过来,笑着道:“幼娘怎这会儿来我这儿,可是与二郎拌嘴了?你莫理他就是。”
幼金语言又止地看了她眼,她有些说不出口。
“长姐,我不大睡得着,这……园子里桃花开得正好,我让人温了酒,我们去留亭坐坐吧。”幼金低着头,轻声道。
陈令安盯着她笑了笑:“幼娘,你委实不大会说慌,不过我陪你去就是。”
便要唤人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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