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多,两块钱,夏芍和郭姐跟张淑真关系好,还留下多看了会儿孩子。
小家伙一天一个样,已经不那么红了,眉眼也能看出来点影子,像张淑真的爱人孙卫斌。
看完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陈寄北竟然还在院子里。手电筒就放在案板上照明,男人漆黑的眸子半眯,正在灯光下比对两块弧形木叶,连她进来了都没发现。
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晚上早就进入了零下,太阳一下山凉气只往衣服里钻。
夏芍本想继续板着脸,让这男人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不节制的行为,见状还是走过去摸了下他的手,“你不冷吗?”
陈寄北这才注意到她,“啊,不冷。”又问:“你回来了?”
说着不冷,手指却是冰凉的。
夏芍直接拉着人往里走,“我要做饭,你来给我烧火。”
陈寄北只得放下木叶,又拿起电筒关了,跟她进了厨房。只是低头往锅底添了把柴,他又站在那,定定盯着锅下的火苗,显然有些走神。
夏芍忍不住在他眼前晃晃手,“想什么呢?”
“在想到底还差在哪里。”陈寄北随口答道,“单个的木叶我已经能做出来了,就是组装的时候需要做不少微调,没有办法保证效率。”
夏芍没说话,这些她不懂,也给不了他什么建议。
她就是觉得这男人不太对劲,“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陈寄北下意识否认,顿了顿,又抬眸看她,“夏芍,单位想把我借调去酒厂。”
“又借调?”夏芍愕然。
不过她脑子一向转得快,“他们是想把你支出去,避免你跟马四全产生冲突?”
“嗯。”陈寄北把胡副主任的话简单概括了下。
说实话,如果夏芍是酿造车间的领导,她也会这么干。
马四全虽然打压徒弟,但在工作上能力还是有的,也没犯什么错,不可能叫他马上退位让贤。
而陈寄北虽然天赋过人,却有一个弱势,那就是年龄。
体制内最讲究论资排辈,食品厂这种国企也一样。在陈寄北和马四全水平不相上下,没有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不可能弃用一直担当大任的老师傅,破格提拔他一个小年轻。
但他们又不想陈寄北在马四全手下蹉跎,就想了这么个法子,顺便让陈寄北积累履历。
从厂领导的角度来看,夏芍可以理解。但作为陈寄北的家属,她不想理解。
“都是一样的水平,凭什么让你走,不让他走?”
这话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可全是在为陈寄北不平,陈寄北捏捏她指尖,“嗯。”
夏芍又想起刚刚男人的走神,“你是不是不想去?”
陈寄北当然不想去,毕竟酒厂和食品厂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又邻葡萄园,骑车少说要二十分钟,接送夏芍很不方便。而且他还有其他的顾虑……
陈寄北黑眸如墨,“酒厂那边干不了多久,我怕他们把我借调去外地。”
酒厂不比土产公司,生产的葡萄酒都是装瓶卖的,木桶只做发酵储藏之用。因为没有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坏得比较少,几年才需要修一次,也修不了多长时间。
江城统共就这么几个用木桶的厂,红香县食品厂有自己的大师傅,酒厂借不了多久,土产公司今年刚大修过只剩做新桶了。再借,就真的只能往外地借了。
而陈寄北显然不想去外地,也难怪他急着把桶做出来,天都黑了还在外面忙活。
夏芍没再说话,开门出去,把陈寄北的工具抱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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