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用那种压低了但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陈寄北:“陈庆丰不是你哥吗?我怎么听着爹妈是你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他不是你继兄,是叔伯兄弟?”
陈庆丰媳妇儿哭声一止,也尝到了跟汪贵芝一样被噎的感觉。
陈寄北本来面色还有些冷,闻言看她一眼,心里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两口子也不多说,在炕边坐下,就这么静静看着那婆媳俩,看她们什么时候说到正题。
刚才跟陈庆扬说了不少话,陈寄北还拿出一个军用水壶打开,递给了夏芍。
夏芍喝了两口,递还回去,他就就着夏芍喝过的位置,不疾不徐喝起来。
别说汪贵芝了,陈庆丰媳妇儿都没想过陈寄北会是这样。
陈寄北去东北的时候她已经进门了,只觉得这个小叔子阴鸷、冷厉又孤僻,不好好种地,还到处惹是生非,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跟那个打架,很不讨人喜欢。
坐在这里的男人却穿着得体,气度从容,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沉着、自信。
就连他脸上那一点冷淡,也恰到好处,只会让人油然而生一股距离感,而非不喜。
她不禁看向婆婆,心里没来由一阵发慌。
汪贵芝现在也有些摸不准陈寄北的脉,只能看向夏芍,“你们见过庆扬,应该也听说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庆丰哪是那种人,他这明明是被冤枉的。”
陈庆丰媳妇儿一听,也跟着在一边抹眼泪。
汪贵芝更是一脸悲愤,“你爸一听说就气病了,我一个女人家,又没有招。现在他们扣着庆丰,非让咱们赔,你跟庆年都是城里人,好歹帮我们想想办法。”
还真跟他们想的一样,而且看起来不是太懂法。
也是,她十几岁就生了陈庆丰,结婚一定很早,读没读书识不识字都不好说,更别提懂法了。而
且这些年国家的法律本来就不完善,有时紧得要命,有时又有一堆空子可钻。
夏芍静静听着她说完,声音依旧很温和,“您是不是没找对重点?”
汪贵芝哭声一止。
夏芍已经温声又道:“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您心知肚明,何必在这绕圈子,耽误时间?”
这回汪贵芝看她良久,见她始终不为所动,低声叫儿媳妇,“你先回那屋。”
陈庆丰媳妇儿有些错愕,她却沉声又重复了一遍,“你先回那屋。”
没办法,陈庆丰媳妇儿只能站了起来。
汪贵芝跟着她出去,把对面屋门关上,又关了这屋的门,才坐下来,“你从小就跟人不亲,心里又有疙瘩,我也知道光说你爸病危,你肯定不会回来。”
陈寄北黑眸淡淡望着她,没说话。
汪贵芝也不觉得尴尬,叹了口气继续道:“要说你爸跟你妈的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娘家离得不远,多少也听到了一点。你妈不是咱们这边的人,说是你奶奶娘家那边一个远房亲戚,以前家里不错,后来不行了,没什么人了,这才投奔到你奶奶家。”
和夏芍猜得差不多,陈寄北母亲家境一定很好,不然不可能读书识字还教孩子练字。
“至于她跟你爸。”汪贵芝看了陈寄北一眼,“她其实不太乐意,不然也不会大冷天跳下河救你姑家泽同,把孩子弄没了。那可是个带把的,下来的时候都四五个月了。”
陈寄北他妈上一个孩子,是他妈自己弄没的?
夏芍转头去看男人,发现男人垂着眸在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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