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由乃的亲弟弟,在被踢到这个陌生世界之前,还身体完整没缺胳膊少腿地在她手底下安稳活了十五年。
按照这姐弟俩提柴刀电锯堪比普通中学生使用中性笔的频率,我妻善逸现在没提出“不如我们鲨几个人拿走他们的钱包然后把尸体埋起来好了”这种提议,已经算是我妻家全家的良心了——这么想想也挺不可思议,在我妻由乃的病娇逻辑熏陶下还没被彻底同化,善逸的良心也还是挺坚韧的。
然而刚这么想完,旁边的金毛就突然灵机一动,仿佛头顶亮了个灯泡,兴冲冲地开口道:“啾太郎,或者我们也可以去拿尸体的钱包,尸体又不需要花钱,要不然——”
“啾。”
【善逸,你的想法很好,下次别想了啾。】
——它收回刚刚的感慨,善逸的良心应该也没在他自己身上,应该是外包出来了,它啾太郎任重而道远,今后要作为善逸的外置良心,努力让这家伙正常一点儿,最起码别太像他姐。
“那到底要怎么办嘛。”
连续几次的提议都被啾太郎一票否决,我妻善逸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小麻雀认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聪明想法都行不通,明明姐姐以前都是带他这么做的,这难道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妻善逸哀怨地鼓起两颊,圆滚滚的金瞳半睁着,托着腮拉长尾调: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这个地方这么可怕,连这种普通的事情都不能做的话,我们真的会死的,接下来就要露宿街头,捧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然后凄惨地死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了。”
【笨蛋善逸,现在明显是春天啾。】
“只是打个比方啦,比方!”
我妻善逸气鼓鼓地反驳,随后又忍不住抱住膝盖,露出了人生无望的悲痛神色:
“啾太郎,这里真的好可怕!有刚见到就一言不发对着我们开枪的恐怖黑手党,过来的路上还看到对着我们露出想要抢劫神色的可怕大人,就连看到的小孩子,也都是一副凶恶的表情……钱也没办法用,住的地方也没有着落,我们会不会很快就死掉了。”
【也没有必要这么悲观吧啾。】
——而且区区黑手党抢劫犯和凶恶未成年,哪有你们姓我妻的可怕?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子:
“姐姐只会拎着电锯对我砍过来,提着武士刀从头顶劈下,或者架起冲锋枪冲我扣动扳机而已,这里的人好可怕,好想回家。如果是在平时,姐姐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在门后提着刀在等我了……啾太郎,我有点想姐姐了。”
啾太郎:“……”
啾太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善逸,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姐姐其实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呢?
……
我妻善逸的悲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目前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悲痛,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惨痛的现实。
“啾太郎,我的肚子饿了。”
上一顿饭距离现在已经隔了好几个小时,我妻善逸又需要经常躲避或者反击一下姐姐刀枪无眼的“爱护”,运动量极大,身体需要消耗的能量也不低,刚刚又受到了本地可怕黑手党的惊吓,自然是很快就出现了肚子“报警”的情况。
【过来的路上有一家餐馆,去问问那里可不可以打工吧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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