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时间是看急诊那天预约好的,先去机器上面取号,再上楼,到了缝合间的外面,再把就诊信息在机器上刷一遍,屏幕显示前面还有0个人。
“老婆,坐,坐下休息。我带着她进去就行。”门外的座椅还剩下两个,小职员赶紧把老总推过去,“几分钟就好,你等等。”
“爸比等等哦。”女儿抱着小职员,又将手笨拙地伸过来,要抱抱另外一个大人,“我不会哭的。”
总裁摸了摸她的头顶,确定没有淋湿。他不敢进去,根本不敢看任何尖锐的东西靠近自己的孩子。“乖,和妈咪进去拆线,很快就好,然后咱们就回家。”
“回家吃冬瓜。”女儿用脸蛋不断地蹭他,黏糊糊地黏人。总裁在她没受伤的那边脸蛋上亲亲,看着狗男人抱着女儿进去。门关上了,可他的心也跟着溜进去了,想去看,又不敢去看,最后只好坐下先休息。
推开了缝合间的门,小职员蔫蔫地挤进来,对着正消毒桌面的主刀医生嘿嘿一笑。“奶奶。”
“奶奶好。”女儿也跟着学。
小职员奶奶算着时间,知道他们快到了,好几天没见重孙女,再见面还是咯噔一下。太像了,这孩子的脸放在自家小区里,属于走丢了都能被邻居敲门送回来的那种。“来了啊?找地方把孩子放下,我看看。”
“没迟到吧?”小职员把女儿放在手术床上,“下雨,我还怕晚了赶不上您。”
“我能不等着吗?我……”奶奶扫了孙子一眼,自己重孙女的脸当然得自己操刀,“你去旁边坐一坐,马上就好。最近没给孩子瞎吃吧?”
“没有。”小职员往后退了一步。
“孩子的……”她斟酌用词,重孙女不一定知道自己身世,“另外一个家长,吃的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小职员再退一步。“休息好了,我按照食谱做的饭。”
“嗯,不错,男人不要推卸责任,该承担的自己承担,你看看你大哥,从小到大不让家里操心。”奶奶这样说,眼神却很柔和,先观察重孙女的伤口无异常,确认可以拆线,再麻利地准备好拆线剪刀和小镊子。
“奶奶您稍稍轻一点儿啊,轻一点。”小职员靠边站着说。
“奶奶您稍稍轻一点儿。”小套娃有样学样地说,“不要痛痛。”
“不痛痛,很快。”奶奶朝她笑笑,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很亲切,“你闭上眼睛,马上就拆下来了。”
小套娃先看了看小职员,两只手在胸前攥成粉粉小拳头。眼睛闭上了,可是感觉出医生奶奶的手伸过来她就想动。但是这时候不能动,只能忍着,忍着忍着又忍不住,于是绷紧了身体,看似没动,实际上某个地方乱动。
奶奶刚把镊子伸过去,笑得手抖得不稳了,重孙女绷着小脸不敢动,可是一使劲儿,耳朵就乱动,完美遗传了家里的动耳基因。小小的耳朵藏在头发里,一动一顶。
缝合室外,总裁转着手腕,随意地看着走廊里瞬移一般的医生,想起了刚才狗男人提到的大学同学。
家里有关系,经济条件好,四年室友,聊得来,形影不离,还不用回礼,这是和狗男人多亲密的关系?再看周围那些医生,总裁将坐姿调整了下,靠着椅背,优雅地抬起右腿压住左腿,双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
不行,得找个机会把人约出来,怎么也要自己做东。总裁盯着缝合间的门,忽然,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一个人,轻轻地,像是怕吓着他。他转头一看,巧了,刚好是上次在缝合间里见过的那位大夫。只不过今天她没穿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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