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崩了,这是少年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在台上唱这首歌,只恨自己为什么那年才8岁。要是那年就18岁,一定把他锁在自己房里,不让老混蛋碰他一下。
他唱得是他自己,唱得也是自己。归根结底唱得是他们,命运还是偏爱他们了,让他们有了几十亿分之一的机会相遇。
连命运都觉得他太苦了,才让自己来。少年不断晃动着灯牌,嘴里跟着哼唱,笑死,根本唱不上去,歌词也忘得乱七八糟。
再这么唱下去,他都怕自己的鼻涕跟着一起流出来。可是少年实在忍不住,连头都不敢抬,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哭相被男人看到,自己必须维持帅气和冷酷,自己要当最成熟的大人。
“哥,你擦擦吧。”副会长也想哭,但是没有哭出来,“别哭了。我知道他唱得太好,但是……你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
“你懂什么啊!”少年这才抬起头,分了一个灯牌给副会长,自己拿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眼睛,“你根本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是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懂这首歌的深意。少年双眼通红:“别人根本听不懂这首歌……”
“我听得懂,真的。”副会长却忽然这样说,“我听出来了,他上一段感情很苦,爱错了人,一点儿都不幸福。我还能听出来他现在很幸福了,一定有一个人让他重新相信了爱情。”
“是么?”少年没想到副会长还真说对了,但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能听出来,他现在很幸福?”
“是啊,他改变了演唱方式,我丝毫听不出自怨自艾来,我只听出他还愿意再爱一次。他现在一定有个很喜欢的人,那个人一定也很喜欢他,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是吧?”少年挺起胸膛,“想不到你还会听歌……”
“我只是会听他的歌而已,听了好多好多,太熟悉他的演唱方式了。”副会长笑了笑,“特别是这首歌,我能记住一辈子。这是我家里人捡我那天的歌。”
少年又擦了擦眼睛。“你姐姐?”
副会长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继续说:“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偷东西,偷完拿回去交给大人。偷的东西多了,晚上吃的就好一点,没偷到就会挨打。那天我偷了他的钱,就十几块,被他抓了个正着。可是他没打我,还问我饿不饿,然后给我买了一碗豆浆,又给我买了包子。我从来没吃过肉馅儿的包子,差点在他面前噎死,后来他就带着我回家了,给我擦了脸,抱我上床睡觉,打工攒钱送我读书,卖房子给我办户口……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永远也忘不了这首歌。”
少年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妈的,怎么自己老婆的后援会骨干都这么惨啊?这时,台上的演唱已经接近了尾声,少年来不及管副会长了,一心一意地盯着男人,听他唱最后的歌词。
整首歌的演唱已经到了尾声,男人满脸都是汗水,汗涔涔润莹莹。他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唱过自己的歌了,仿佛拿回了自己的一部分,重新和音乐合二为一。
麦克风也好,耳返也好,都是他演唱的辅助品。他真正的武器是嗓子,是情感,是他对歌曲的迷恋。
最后的最后,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放下话筒的那一瞬,他又拿了起来。尾指还是有个弯曲的弧度,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嘴唇重新开启,对准了话筒。
“我们走过了听风就是雨,我们还是会永远在一起……”
这一句是原本没有的,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永远,该有多勇敢的人才会说永远?这是一句密码,只有他们两个人懂。一个台上,一个台下,眼神是破译密码的机器,只要对上一瞬间,他们都能明白。
“这句歌词原本没有啊。”副会长也听出来了,“他一定是想唱给那个人听的,唉,希望他这段感情能少受些苦。”
刚刚平复心情的少年又不平静了,这是唱给自己听的,是他对自己的表白。其实,从男人回归舞台,每一首歌都是唱给自己的,这种感受太震撼,又迷幻,将他的幸福感推上了一个又一个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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