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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但是又不能不办,脏脏开始办了,但是又不急于这一晚。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哥哥的情绪没有发出来,可能还憋着一顿。
这一顿过后才算雨过天晴吧,脏脏又看了看左侧一动不动的人,不放心地闭上眼睛。
结果他没想到,这一顿就在夜里爆发了。
起初他只是觉得床动了,他睡觉一直很轻,当时就醒了,只是懒得起床。而且现在知道了哥哥的状况他也不能立刻醒来,万一哥哥是去洗手间换小翅膀,那可就尴尬了。真正让他惊起的是开门声,他腾地一下翻下床,这才发觉哥哥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出门了。
披上衣服追出去,好在人刚刚走。外头是凌晨漆黑,脏脏踩着球鞋就出来了,哥哥下楼很快,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连忙叫了一声“哥”,没想到他跑得更快了。
“哥!”脏脏被冻得一个激灵,撒开脚步追上去。
追一个人有多难?
非常难,难到脏脏刚刚跑下楼的时候都很慌张。楼道还是那个楼道,曾经自己跟在13岁的哥哥身后,跟着他上来的。他站不住,往后摔倒,自己帮着扶了一把,却被他连累得坐在地上。尘土飞扬,潮湿汹涌,那时的奋不顾身不知不觉成为了新生活的开端,也成为了现下的追逐。
而就在那时,他竟然不知道哥哥接下来的流血是因为什么。
球鞋踩在台阶上,印不出一个脚印,从5岁到17岁,12年光阴都存在那个楼道当中,多多少少也能踩出一个痕迹来。两人的脚步急成同一频率,如同叠踏,折叠了他们的人生。难的是脏脏追不上哥哥的人生,无法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照顾他,保护他,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追一个人有多简单?
也非常简单,简单到他根本不需要多费力气,跑出十几米就将哥哥抓住。现在他已经高出哥哥大半头,从后面拥抱可以将人全方位护在怀抱里了。外头那么冷,哥哥的身体更冷,唇边的白色气团连同他打颤的频率一起颤抖,整个人仿佛是一个冬天里易碎的气泡。
“哥!”脏脏终于抱住他了,不再是弟弟对哥哥的普通拥抱,而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想要去呵护他。
小混混弓着背,没来得及系鞋带,面颊冰冷,流出来的眼泪冻成了冰。鼻子里吭了一声,委屈得像小学生丢了东西。
“哥,你别跑,别跑。”脏脏将声音埋进他发丝当中,双臂收拢,两只手顺着哥哥的大臂滑向小臂,捉住了手腕。
最不能见人的秘密被弟弟知道了,还是早就知道了,这打击不亚于自己得知父母不要自己,小混混一整天都想跑,但是弟弟守在床边看着自己,跑不掉。而压倒他最后的一根稻草还不是这个,真正跑出来了,他又发觉自己无处可去。冷风入喉,风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刀割一般无情滑过他的皮肤。眼角和眼尾浸在泪水当中,下一场冷风袭来必定要干冷刺眼,这似乎已经是定局。
然而一双温暖的手覆盖眼皮,替他挡住了迅疾的风和冷。
“哥,你别跑,你一跑我就着急。”脏脏这一次没有对着头发说,而是将声音带到了他耳边,生怕他听不清,“你别跑,家里有事你交给我,我都长大了。”
小混混缩着脖子,不想去听,后背陷入炙热胸怀,他却看不到前方的路。
“咱们回家吧。”脏脏用一只手就抓住他两个腕口,哥哥瘦了,他全部都看在眼里,“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说,好么?外面冷,咱们回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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