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好裤裤后,他仰头怔怔的看着高高的洗手台,伸手比了比自己和洗手台的高度,转头去推一旁的凳子。
“呲呀——”
刺耳的凳子脚摩擦旧瓷砖的声音响起。
“死崽子大清早的闹什么闹?”
“没爹没妈的小兔崽子,一天天尽吃我白饭,要不是看你能买个好价钱,老娘我早就把你摁水缸里淹死了…………”
尖利的骂声响起,没一会被打扰了睡眠的女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怒气冲天的冲进来。手中的扫把都高高扬起了,却在对上小孩那双懵懂干净的眼眸时,硬生生没能挥下去。
“算了,打坏了卖不了钱。”
这样说着的女人丢开手里的扫把,转而伸出黑瘦的手狠狠地戳了下皎皎的额头:“你个死绝户的你大清早的闹什么!”
被她这一下戳得啪叽一下坐在地上的皎皎茫然的抬头,伸手指了指洗手台:“啊啊~”
皎皎,洗脸,洗手手。
见他这不会说话的模样,女人原本压下去的怒气再度燃烧,不耐烦地伸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人丢出门外:“滚去捡瓶子!”
被扔出门外又摔了个结实屁股墩的皎皎才慢半拍的察觉到痛意,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哭得好不可怜。
哭着哭着就被突然叫起来的肚子打断,皎皎也不哭了。低头望着咕咕叫的肚子,用小手拍了拍后,从肚肚前的衣兜里翻出来昨天没吃完的小馒头。
看着面前的小馒头皎皎咽了咽口水,怔了许久才张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然后扭过头闭着眼睛把剩下的馒头放进了肚肚前的衣兜里。
不看,就不想吃。
馒头放进衣兜后他睁开眼小手拍了拍还在叫的肚肚,转身把身后的奶瓶放下抱着砸吧了口水。
做完这一切后他捡起地上的破布袋,双手撑着地撅着屁股站起来,走到楼梯边开始了下楼大业。
淅淅沥沥的雨下着,混乱区主街上的小孩比平常少了很多,除了那些四处翻找吃的野孩子外几乎没有小孩上街。
外城区的雨和内城区的不一样,没有完整净化屏障的外城,从天空坠下的雨是黑色的,带着轻微的酸性。虽然伤害性不大,但还是会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下雨这天就算是混乱区的人家也很少让小孩出去,因为在混乱区感冒了很麻烦,要知道黑诊所的药是很贵的。
当然一些从小就皮实的贫穷人家孩子,和四处找活干艰难养活自己的野孩子除外,这点雨是不可能阻挡他们出来找活的。
脑海里莫名想着这些的殷峥,在第二次路过主街时视线下意识往巷口的垃圾桶处扫过。
当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时,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蹲在街边点燃根烟边抽边思考。
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小孩?
总不能人家叫他一声爸爸,他就真当自己是人家爸爸了?
就算他真把自己当人家爸爸了想养,以他这粗糙的生活水平怕是也养不活。
而且那小孩应该有爸爸,不然也不会喊爸爸两字。
瞎操心!
最后为自己这不符合平常的行为做出了总结,殷峥吐了口烟圈将烟在指尖碾灭,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起身离开。
一旁用余光瞄着这边的野小孩见他走后,动作迅猛的冲到垃圾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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