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预感十分不好,我起身套上厚厚的居家服外套,去客厅里扬声问“阿尧哥回来了吗?”
没有人应。
我于是偷偷溜进他的房间,偷了他那辆许久不开的卡宴车钥匙。
趁着没有人注意把车开出门去。
高考完的那个夏天我考驾照,每天顶着艳阳往驾校去,我阿尧哥人不在沪城,我爸他老人家怕我遇到问题就退缩,于是每天让他的司机送我去练车,可即便这样,我科目二和科目三考试还分别挂了一次,最后拿到了驾照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开车上路。
后来是齐悦姐不要命,有两回把她的车给我开,夸赞我开车稳坐着安全,实则是阴阳我速度慢。
我从前问阿尧哥:“我见许多有钱人都是请司机开车的,怎么你和庄裕都喜欢自己开车?”
阿尧哥说:“自己的命,干什么要被抓在别人手里呢?”
那时候我没太听明白,直到那天我自己开车出去,我想要往哪里开就往哪里开,我想开得快还是慢都可以由我自己做主,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司机载我,我说我要去武汉,一定会被人当成疯子丢在路边吧。
反正他们都说我是疯了。
沪城到武汉近八百公里的路程,因为道路不熟悉,我从早晨一直开车到天黑,才进入武汉市。
我在好几个个关卡口被拦下来,我说:“家里是做生意的,来给大家送物资。”
说着开了后备箱给他们查看,满满当当都是我在加油站加油时买的储备粮食。
身份证和驾照我都带在身上,甚至还带了我的学生证,我说:“我们学校一直教育我们团结友爱,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得让武汉的朋友们安心过这个年。”
关卡口的志愿者们纷纷向我敬礼放行,夸我:“小姑娘年纪不大,胸怀却如此宽广,将来必成大器。”
我笑了笑:“借您吉言。”
抵达庄裕所在的酒店时,是夜里将近十点,我第一次不算冷静地大力去敲他的房门,敲到第六声时他打开了门。
然后惊愕地看着我:“冉冉……你怎么来了?”
我身后没有行李箱,所有的东西都还丢在车上,冲上去扑进他怀里,莫名就眼泪止不住了。
“我看新闻里面你们这边到处是人感染这个肺炎,已经有不少死亡病例了,据说比当年的非典还要严重,庄裕……你没事吧?”最后几个字已经是泣不成声。
庄裕一只手扶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去关了房门,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安慰我:“你不是见到了吗?我安然无恙的,这两天哪儿也没去。”
我抬起头看他:“武汉封城了,只进不出,你明天的车票没有用了,赶不回家去团圆了。”
他拿手帮我擦眼泪,笑我“爱哭鬼”,说:“你来了,我们家不是已经团圆了?”
我的外套很厚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要先消毒,不过问题不大,我说:“我这一路上都没有和人接触,不会沾染上病毒,你放心。”
庄裕帮我把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橱里,然后把我整个人抱起来抱到沙发上去,客厅里空调开的足,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他搁在茶几上吃了一半的那桶泡面。
后知后觉才闻到这满屋子的泡面味儿。
我突然心疼起来:“怎么酒店里没有送餐吗,你为什么要吃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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