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訚移开唱针,乐声戛然而止。通常虞越不会对任何取笑有所波动,但不知怎么这句话却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艺术的熏陶,是要靠优渥的环境与丰厚的金钱累积而来的啊。
钟訚突然回房,不多时他一手捏着牵起虞越坐到落地窗前的琴凳上。他将虞越抱坐在怀,展开握拳的手,掌中是一把小皮筋。钟訚一根根的用它们把自己与虞越的手指套住,两双十指完美交叠,他们一起按下琴键。
虞越触着黑白键,好像能看到音符在指尖翻飞,悠扬的曲音随着钟訚加快的击键勾起熟悉的记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首世界名曲能在自己指下弹奏,声部起落追逐间过往随之浮现,痛苦像极快掠过琴键的回音,在一个又一个和弦的追击下,回到了最初的沉静。
“咻——嘭!”焰火在天际绽放,涂绘夜幕的彩光映入窗内。虞越侧过脸,看向钟訚的眼中熠熠流晖。钟訚凝着她一瞬不眨,零点的钟声与欢叫遥遥传来,虞越闭上双眼,轻轻覆住那双抗拒过千百次的唇瓣。
繁星每晚旋转着出场,在爱情里迷惑着坠落。
*联弹曲是《卡农》。
最后一句话摘改自诗集《在春天走进果园》。
34.自作孽
我对你来说是个陷阱,即使我什么都对你说了也没用。
我越是光明磊落,就越是在欺骗你。欺骗你的正是我的坦诚。
请你明白,你从我这里知道的一切,对你来说不过都是谎言。
——《至高者》
钟訚捧着一沓相片回到壁炉边,他低着头,分出一半丢进炉中。火舌卷烧着图像上赤裸的女孩,虞越看着焦黑的灰烬,像剜下一块腐肉。痛苦不会轻易消散,但她只有割舍过去,才能迎来新生。
“这些……可不可以留下。”钟訚塞给虞越剩下的照片,画面中是上课的她,吃饭的她,球场奔跑的她,林荫看书的她……每一个自己早已遗忘得平庸日常,都清晰地被他留存。
虞越将所有照片一把扔进熊熊烈火之中,那些病态的过去,不该留下。
“别再躲藏了。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面前,让我知道全部的你,好吗?”
钟訚敛下眉眼,沉默地抱住虞越,在她颈边微不可察的点头。
他不敢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更不忍毁了她的无邪。
其实最不想的,只是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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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间早早开始攀比为下个月滑雪游学购入的装备。E班很多人都和虞越一样初次接触滑雪,是以他们收货后忍不住带到班上炫耀,踩着单板在课桌间移来转去,教室里闹哄哄的,气氛倒挺融洽。
有人不小心撞到丁可英的后桌,她跌倒在地,冒失鬼说了声对不起,又继续和人玩闹。
丁可英没有起来,她甚至没有动一下。
邻桌的女生把人扶起,才见她紧闭双眼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和死人无异。
女生的叫喊高过了人群的嬉闹,孔韬冲过来抱起女友,血腥味蹿进鼻子里。
“痛经痛昏过去了?”
“哎呀管它是什么你快送到校医那吧!”
两人走后,左右前后都觉得血腥气越来越刺鼻,他们拉出丁可英的课椅,看到上面有一滩深色污迹。
“呕……快、快拖到教室外面去……”
半个小时后,孔韬气哄哄地回来。朋友猥琐地问他去那么久,是不是尝试了一些揉揉捏捏的缓痛偏方,被他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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