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闺女矮矮的个头,问:“丫丫要怎么教训她?”
“秘密!”小宝丫抬起小下巴,学着书院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宜出奇兵也。”
赵凛笑得喉头震动:“不错不错,两年书院没白待。”
“那是。”赵宝丫把银子推还给她爹,眨巴眼道:“银子阿爹帮我收着哦,千万别被小贼偷了。”
赵凛见她这样放松,心下难受也少了些许。
等小宝丫睡着,他让小星河和小黑守着人,兀自去了一趟青山书院。
赵宝丫一觉醒来,没看见她爹,也跑到隔壁去找何春生,问他有没有泻药、蒙汗药、痒痒药之类的。
何春生一本正经道:“那些都是害人的药,我将来行医是要治病救人的。”
“哦,没有呀?”小宝丫噘嘴:“你怎么像书院里的老先生一样迂腐?毒药也可以治病救人的呀。”
何春生面色涨红:“宝丫妹妹说的是,泻药、蒙汗药没有,痒痒药可以配。”他配好后,嘱咐道,“你莫要自己弄到了,会很痒的!”
赵宝丫点头:“春生哥哥放心,宝丫很聪明的。”
次日,赵凛雇了马车亲自送闺女去县令府上。小星河闹着要跟过去,赵凛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放开了扒住马车的手。何春生赶来送她,又塞了两罐泻药和蒙汗药给她。
赵宝丫诧异:春生哥哥这纯善的性子居然真给她做毒药了。
马车一路往县衙赶,街道两旁的屋瓦还挂着白霜,连呼出去的气都凝成白雾。赵凛边给她整理包袱边道:“莫要冻着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胡夫人说。胡宝珠若是打你别忍着,要闹,往大的闹,阿爹才好去接你。”
赵宝丫乖乖点头:“阿爹放心,我带猫猫去,有事猫猫会来找你的。”
赵凛摸摸她脑袋,眉目不展:“春生给你的那些药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乱用。”他又捡一些无关紧要的细细交代,像送子远游的老母亲一样唠叨。
赵宝丫爬到他膝盖上,小脑袋挨着他的肩膀乖乖的坐着。赵凛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你机灵点,阿爹夜夜都会去看你的,会尽快让你回家的。”
小宝丫抬头,很认真的说:“阿爹,你好像老头子哦。”
“以前二叔去书院读书,阿爷在饭桌上就会一直这样说,一直说,说得二叔都发脾气了,才停下。”小团子掐着嗓子,学赵老汉说话,语调学得有模有样的。
赵凛彻底绷不住笑了起来。
赵宝丫歪着头,又问:“以后我长大了,阿爹是不是还会这样念叨呀?”
赵凛从未想过闺女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他即盼着闺女长大,又舍不得她长大,盼着她能振翅高飞、前行又担心世间的风雨无常。这是一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有了孩子之后才能体会到的心酸。
赵凛:“以后丫丫长大了,换你来念叨阿爹,就像你念叨师父一样……”
赵宝丫皱起小眉头:“怪不得我是阿爹生的,也喜欢念叨呢,师父是不是很烦我呀?”
赵凛反问:“那丫丫烦阿爹吗?”
赵宝丫摇头,赵凛笑道:“那就是了,你在乎的人才会念叨,就像顾夫人念叨顾山长、玉姨姨念叨春生,阿爹念叨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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