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伯咬牙,还是睡下了。然而,他一整夜都没睡好,可能是重回长溪的缘故。一闭眼就梦到和二弟小时候,梦见爹娘,梦见二弟去国子监前的豪情壮语,以及二弟死时的惨白面容。
他惊醒,窗外天光破晓,疏影摇曳。
左右睡不着,他披衣起身,开门出去了。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书房内烛火熹微,一个小少年捧着书坐在那看。
那身姿挺秀,侧脸清俊,亦如他二弟少年时的模样。
他二弟也喜欢临窗看书,朝朝岁岁、十年如一日,每次他经过窗口时。他就会抬头冲着他笑,眉眼温和道:“大哥,你又和爹出去了?”
何大伯眼眶湿润,走到窗边想凑近写看。看到那是一本医书时,惊愕了一瞬,然后又看到桌案边还摆着好几本医书。医书上有针灸的盒子,还有把脉的脉诊。
他惊问:“你在学医?”他声音在这清晨格外的尖利刺耳,眼里的气愤都要溢出来。
何春生扭头平静的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他嗤笑两声,“你是何二郎的儿子,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怎么能学医?学医能有什么出息?学得再好也是那些达官贵人府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等人。”
“你不能学医,你应该读书科考!”
他情绪很是激动:“你娘呢,我要问问他,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何春生眸色微动:“我娘答应了你什么?”
何大伯正在气头上,正要说出来,苏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喝道:“大哥,有什么事你同我说,和一个小孩子说什么?”
幸好她不放心,刚出去又折回来了。她朝春生道:“你现在去你师父那。”
何春生很听话,收拾好东西就要出家门。
“不准走,春生,你给我停下!”何大伯气疯了,要过去拉何春生。
苏玉娘砰咚一声把门关上,整个人堵住门板,气道:“你们夫妻当初又答应我什么,不是说过不来争春生的吗?”
何大伯怒目而视:“你还答应我会好好抚养春生的,要让他继承他爹的遗志。若是做不到就把他还给何家,交由我来抚养!你现在让他学医?这就是好好抚养?”他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当初何二郎故去后,何大伯就提出家产可以分给苏玉娘一部分,但前提是她走,何家唯一的血脉必须留下记到他名下。还请来了族中长辈逼迫,苏玉娘宁死不同意,同他吵了起来。
自从她来,何家接连出事,连夫君也亡故了。
何家族亲视她为不详,早就想她走了。
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在这么多人的逼迫下,她只能发誓。
她当初知道春生学医,也是纠结了好久……
如今,谁又能来逼迫她,敢来抢她的儿子。
苏玉娘:“春生他喜欢学什么便是什么,轮不到你这个大伯来操心。夫君地下有知也会赞同春生的。”
“放屁!”何大伯粗话都气出来了:“总之,是你违背诺言在先,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把春生给我们养,还是现在让我去请齐家长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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