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尚书微恼:“老顾,皇上既然决心要动六部,就不会独独留下你刑部。赵凛此人还没对你动手也决计不是念在师出同门的面子上,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同赵凛套近乎就是用顾山长的名义,事实证明他坑起自己毫不手软。
覆巢之下无完卵,特定情况下六部就是一体。
顾尚书咬牙:“你们动手吧,老夫最多不管,必要的时候顺手推舟!但此事决计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外人会看我们顾氏笑话。”他们顾氏最忌讳同门相残。
况且,他们还闹不准顾山长对赵凛的态度。那顽固的顾山长虽是顾氏旁支,可在读书人那声誉极高,不仅给他们顾氏长脸,还替他们顾氏培育了不少子弟。朝中内外也有不少他的学生。万一事发,那个顽固的顾老头替赵凛出头就麻烦了。
要是赵凛知道顾尚书的畏惧肯定要笑死,那个顾老头要是知道他天天坑钱,估计得赶到京都锤他两顿,再骂一句‘贪官’!
其余几人面上同意,心里却是想:只要其余几部动了手,刑部哪还能摘得干净!
六部打定主意要弄死赵凛,自然就不拘泥于手段。他们想着先让赵凛犯事,不管是疏忽值守还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也好,总之先把人弄进牢里。只要弄进牢里,再随便一个意外,死了很正常。
大理寺的牢房是绝对不行的,最好是京兆尹或是刑部的牢房。
然而他们想象很美好,每次动手静亲王就出来捣乱。比方说赵凛在翰林院整理的重要书籍和史料不见了,按理是大罪,足够蹲牢房了。偏生静亲王路过,捡到了,把东西送了来。
又比方说,他们让小太监故意把赵凛引进后宫后花园,让他冒犯后宫娘娘们。静亲王就恰巧这个时候出现,把人领出了后花园。
还有,他们支使人在赵凛下职的必经之路上碰瓷,被撞‘身亡’,静亲王先一步窜出来,把人撞断了腿。
等等诸如此类,大闲人静亲王总能精准的救下赵凛。
六部几个老家伙恼了,打听到静亲王近期日日都在南城的聚贤斋作画。陆尚书直接杀了过去,撞开门,大声质问:“王爷到底意欲为何?”
门一开,一股热浪夹杂着香风扑面而来。
等进去了才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在里头饮酒、跳舞,大冬天的衣裳也不好好穿,全是半透明的轻薄纱衣。一身广袖月白长裳的静亲王歪坐在长绒地毯上,一手执酒壶,一手执笔,挥毫泼墨,好不风流快活。
简直辣眼至极!
陆尚书虽是花丛老手,但大事当前还是管住了自己眼睛,动手赶人:“下去都下去!”
舞女齐齐停了下来,询问的看向还在作画的静亲王。陆尚书恼怒,大吼一声:“愣着干嘛?想蹲大牢吗?”
一群舞女乐师吓得齐齐往外跑,片刻功夫,屋子里唯余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陆尚书见静亲王依旧不为所动,坐到他对面再次质问:“王爷究竟想干嘛?”
静亲王被他吼得掏了掏耳朵,终于抬起了头,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里带了笑:“陆尚书指的是何事?”
明明年近四十了,这人还是一副文雅清俊的模样,眼角连细纹都没有。
陆尚书对着这张脸火气顿时小了两分:“您说何事?王爷处处帮着那赵凛,难道想结党营私不成?”皇帝对这个弟弟的防备心极强,可是不许他参与任何政事的,至今圈在京都不许回封地。
“哦,陆尚书说的是这事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搁笔:“结党营私倒不至于,主要是和赵小可投缘,顺手就帮了。”
“顺手?”陆尚书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本官瞧着王爷是诚心和我们六部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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