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的病人太少。”
“基础也不能算扎实。”
毕竟张阿公这方面在保和堂就是中下流。
几个大夫都有了小徒弟,一时为人师的劲儿上来,忍不住开了几本书让她照着看,一人几本下来那单子最后写得老长一条。好些都是各家藏书才有,能这样指点鱼姐儿,已经是爱才之心作祟,至于能不能找到就得看张家人自己的本事,他们是不可能再搭手的。
张阿公接过来很宝贝地给她揣到小荷包,嘱咐她不准弄丢了,到时候上顾家去挨个翻,能翻多少是多少。
指点完鱼姐儿,几个大夫又围着脉案研究起来,豆娘虽然是高大夫的病人,但已经是保和堂的大事,为了万无一失,铺子里几个妇人病的好手都出了场,遇到这种情况,同一派的大夫还是很团结的,行医治病就得和人打交道,栽在阴沟里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一但病人来闹,大家都会帮把手。
高大夫是最清楚情况的,想了想就道:“只扎一次估计不成,她拖得太久了,往后还得出血,这针得一天两次,至少给她扎上半个月。”
米老娘在旁边听了这话儿就被吓住了,“我们庄稼人,哪有功夫在城里白耗,地里的生计还不得全耽误了。”
李氏拉着鱼姐儿,就看一直不开腔的谷二郎道:“豆娘给你生了孩子,保和堂出了医药,你连人都舍不得留下照顾她?码头抗包的汉子一日功夫下来足有四十文钱。”出把子力气请人照顾她总使得吧?
谷二郎听了这话儿,想起起家里的孩子和躺在床上的妻子,哀求地看着老娘道:“家里让大哥帮着照看,我留在城里看豆娘,下午送了你回去我就过来。”
米老娘哼哼两句,也没再反对,自觉只要有进账,她也不是那等恶婆婆,只点名道:“之后扎针还得这小大夫来。不能让男人瞧了身子去。”
这事儿得赵掌柜拍板,毕竟鱼姐儿不是保和堂的人,只要能送走这家人,赵掌柜一千万个乐意,都不用想就点了头,怕鱼姐儿贪玩,还用钱勾她:“你从今儿起,这半个月日日来保和堂给她扎两次针,我给你出诊费。一天十五文怎么样?”
张知鱼求之不得,大夫不看病人,学了也是白学,这事儿她自己就能做主,但她还有事想做,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赵掌柜见她久不答应,也开始反思起来,聪哥儿这年岁一天要挨三顿揍,如今让一个小女娘来给人治病,是不是课业繁重了些?
就这会儿功夫,鱼姐儿已经考虑清楚了,看着赵掌柜慢慢道:“我想把这半个月的工钱预支出来,成不成?”这样她身上的钱加起来就有二百五十七文了,怎么也能给顾慈买个乐子听听响儿。
此话一出。张阿公先按捺不住了,看着鱼姐儿小声道:“哪有刚上工就问老板支薪酬的?这还不得被人打出去。”
赵掌柜做久了老板,不是头一回遇见这事儿,两百多文钱他还出得起,主要是豆娘如今要她扎呢,万一这孩子脾气一上来宁愿在家玩泥巴怎么办?便伸手拦住张阿公,跟长生道:“去帐房支二百二十五文钱来给小张大夫。”
小张大夫,小张大夫,张阿公在嘴里念了几遍,真比吃了仙丹还舒服,转头就要把鱼姐儿提过来再三嘱咐她回家好好学习。
四下一扫,到处都不见鱼姐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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