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烟熏得他咳嗽,又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影才道:“若这几日王大叔能神智清醒,体温正常,到时候在家养几年就能恢复七八成往日的样子。”
顾慈也看了不少医书,不像黎氏那么好打发,在心头过了两遍这句话,便“啊”一声,难过道:“那王大叔这几日肯定很危险,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张知鱼没说是或者不是。
顾慈心头却有了底儿,道:“他家需要参不是,我把我的给他一支。”
顾家的参都是上等参,一根得百两银子,先不说这也是顾慈的救命药,这样的东西想想黎氏的性子也不会收,便摇头道:“不成,黎婶婶虽然节俭但也不占人便宜。她家现在已经背了十几两银子的债,肯定不会再用你家的参了。”
顾慈眉头轻蹙,微亮的火光印得他玉人一般。
即便饱览过各国顶级美人,鱼姐儿还是认为慈姑算得上一等一的好看,见他如此顿生怜爱,便问:“你在烦什么?”
顾慈担心地看着她道:“万一王大叔出了事,你还没出师手上就有一条命,以后还不得跟赵聪成昭似的要饭吃去。”
张知鱼端起熬好的药就往外走道:“不可能,王大叔会好的。”
保和堂的大夫厉害之处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尽管大家有流派之争和密传绝技,但面对病人时,她发现这些大夫都称得上医者仁心。
听说老赵大夫当初请人最重视的就是人品,张阿公就是因为心思正才能进得了保和堂。
顾慈听她这样说便放心了许多,起来跟着人往外走。
孙婆子一直在院子头,见着鱼姐儿端着那么大滚烫的一壶药惊得直喊:“我的祖宗,赶紧放下来,到时候打了,吃屁去!”
说罢健步过去接过药麻利地倒在碗里,将东西捧到饭桌上。
牛哥儿还在跟夏姐儿几个聊天,一看碗里药的颜色闻就想吐,但这是鱼妹妹亲自熬的,就是毒药他吃了也甘愿呐,便等略凉了些后,豪迈地接过碗一饮而尽。
黎氏过来时,他都在大桃和李三郎床上睡熟了。
张阿公和高大夫都是男人,黎氏不好一个人待在那头,又喊上了送钱过来的娘家哥哥去陪夜,白天再换她去。
这一折腾就去得有些久,闻着儿子嘴里淡淡的药味,黎氏对李氏感激一笑,这样的关系再道谢就显得生份。
黎氏轻轻将儿子抱起来,牛哥儿如今也有九岁,他从五六岁上就不让娘抱了,今日得了好大一个惊吓,在娘怀里只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下又靠在她肩上继续睡。
李三郎送着娘儿两个刚家去转回,还不待进门,李氏就提了个大食盒给他放在手上道:“一个给你姐夫送过去,一个让孙婆子给保和堂送过去。”
保和堂从来都不管饭,赵掌柜家中仆婢成群,自然也想不到这许多。
高大夫今儿不回去也没跟家里说,家中还当他外出吃酒去了。两人等得太阳落山都没吃上饭,王大郎这里又离不得人,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孙婆子才把饭送到。
高大夫和张阿公一起坐到外头点了蜡烛吃饭,张阿公将食盒打开,里头一共有三层。头一层是炒的两个时令蔬菜,第二层放了一碟子糕点一碟子肉丝,第三层就是两大碗鱼肉姜丝粥。
两人吃得这顿饭,浑身都暖和了起来,高大夫羡慕地看着张阿公道:“你这老头儿,运气倒好。”
鱼姐儿才这么大,看着那么骇人的伤口,眼都不眨一下,下针又快又准。
现在她年纪尚小,在开方看诊上尚有不足,这样的经验问题只要时间一道自然水到渠成,但这份面不改色的镇定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真是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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