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着范安也有些运道,得罪命官有皇帝护着,微服私访还能恰好遇上南水县人。
几人说得尽兴,范安便掏钱买了李三郎剩下的菜与他一处吃,不消一顿就吃得干净。到了晚上,李三郎没了菜就只能啃干粮,幸好此时离家也不算远了,白日挨一挨就能到家。
李三郎吃饼子喝多了水,半夜起来如厕,恍惚间听见水中有些动静,他在家被姐夫外甥女一吓本来人就警惕,况且自己也是水乡人,打小就听过不少水匪杀人的事。便偷偷拿眼去瞧,正好见着一只钩子甩上船来,唬得立时就要上楼喊徐大郎。
不想转身却对上两双亮得令人的眼,此时风平浪静,船上寂静无声,只有一轮圆月高挂,大亮的月光中,李三郎很容易就看清楚了来人。
这是非常普通的两张脸,甚至让他感到有一丝熟悉,但他们低垂的手上却泛着刺眼的寒光。
李三郎声音都直了,看着面前这两张面无表情的脸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极度的恐惧中,李三郎盯着面前的水匪,猛然起了这两张脸的来处:“你们是河南道来的人是不是?”
两张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年长些的那个仔细打量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是武二郎!我记得你,你大哥被埋在水泥底下,是我姐夫带人挖出来的。”李三郎心如火烧,嘴上却不停地说:“我带过去给姐夫吃的饭好些都被你们吃得干干净净,每天我姐夫都饿着回家让我被大姐好一顿骂!”
武二郎和曾五郎闻言一怔,仔细打量起他的样子,去年南水县流民的房子被水冲垮,李三郎日日都给张大郎送饭,里头都是李氏亲自做的饭菜,吃过的人便再不能忘,两人就着月光将他看得清楚,虽然才过了一年,但对武二郎和曾五郎就像过了一生那么长。
他们太久没有吃到像样的饭菜了,很容易就能想起当日的景象。
曾五郎的眼泪流了出来,对着武二郎喃喃道:“武哥,难道我们也要做跟他们一样的人吗?”
武二郎叹了口气,许久都没说话,李三郎腿都站麻了,武二郎才举起了手。
李三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却见武二郎将手中的刀递向自己手中,满是疲惫地说:“你拿着刀藏起来别出声,等到天亮了再回家。”
说完,带着曾五郎就要离开,却被等候多时的小关公公抓了个正着。
两人一愣,看到大厅里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一群人才反应过来,怪道船上一直没动静。
李三郎惊愕地看着关表弟,这才知道吃鸭子顶厉害的那个是南水县的父母官,这是想微服看看南水县现状呢。
范大人特意向闻声而来,现在都还在打摆子的船家借了底仓把一群人关起来审。
原自从走了童四郎,谈知县就撤了吕表哥的差事,还让心腹走熟路押运,但走到半途,有人弄撒了盐袋大家才发现,里头根本不是盐都是沙子,监工便恍然大悟,昨儿姓吕的说是回乡探亲,实则黑吃黑已经带着家小跑路了。
众监工心头一沉,想着丢了盐,水匪那里交不了差,谈知县那里也不敢回去。一群人坐在船上愣了半途,忽然有个黑胡子站起来说,回去也是个死,不如大家一起落草为寇做了水匪,这水里怎么也活得他们几个。
正逢一艘客船经过,几个监工便跳上去将里头的人杀了干净,还逼着盐工继续打劫过路货商,之后活得命来也让他们做个小大王。
盐工下不去手,那几个监工就扣了一半的人下来,让剩下的去取投名状,不然这头的一半都得死。
大伙儿冷不防被放了出来,看着茫茫水面不是没想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