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应对这心狠手辣的断子绝孙手也很有印象,家里小猪一日赛一日的肥壮,又兼县里正说盐工的事,一眼也认出鱼姐儿,小声嘀咕道:“姐儿不知,这家铺子的主人原是个猪狗不如的败家子,如今遭难正卖铺子卖船地消灾呢。”
张知鱼转转眼珠,笑:“他家铺子船地都卖?”
“卖是卖,但这会儿还不是最低价。”猪肉应见着李三郎也在旁边,样貌也有三分相似,只当她跟着家人出来找耍子。
长夏漫漫,猪肉也早卖完了,猪肉应便跟她胡侃起来,笑:“荣大郎是荣家的独苗,为个娘子打杀了豆腐坊豆腐苏的独子,正要被官府问罪,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人堆里有人接话,唏嘘一叹:“可不是么,这败家子家中原本船铺无数,良田成片,好说也得有个八百亩地,只是前世不修得来这么个讨债鬼。”
原荣家是南水县大商,这代荣老爷年过四旬才得了这么个儿子,难免溺爱,荣大郎从个小宝子便逐渐歪成了大恶霸,成日家走鸡斗狗,还贪恋女色,常跟人在妓馆打得头破血流,累得家里不得不变卖家资说和捞他。
如今田地三去其二,就剩几间铺子和几艘船,他端午出门跟豆腐坊的儿子争夺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娘,和仆从一起在大街上将人打死了,众目睽睽如何抵赖。
苏家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这回荣家送来的银子就不管用了,苏家硬要他偿命。走不通此路,恰逢南水县来了新县令,他爹娘想着油盐不进的叶姓老吊客已经走了,正欢天喜地卖地卖船想疏通疏通。
不想新来的知县更横,先头叶知县还有个笑模样,打人前好说还得给人整下衣领,先有个心理准备。
范大人见着银子就是一声冷笑,跟银子和他有仇似的,当下便带人去了苏家一趟查探。
回来后就派人四处搜寻荣大郎,只等着抓住就将人下狱,到时依律判刑。
荣大郎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已七八日不曾现身了,荣家老两口琢磨着实在不行卖了田地赎人,好歹保住命。
荣大郎也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犯罪是可以用钱赎的。只是大伙儿觉得眼下买还有些吃亏,等衙门抓了荣大郎,荣家急得跳脚可不得贱卖家资么,到时再下手岂不美哉?
这是个阳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荣家素来横行乡里,也没人帮手,那老仆给人掀了老底羞得面色紫胀,转身就要家去。
张知鱼心下一动,想先看看铺子,便拦住他道:“你家卖的什么船?可有厨房大些,能做船宴的?”
老仆此时也心灰意冷,见舅甥二人穿得都寻常,但也下了心气,想着万一呢,好歹叫荣家留下这滴骨血,脸上露出个笑:“小娘子好运道,正有一艘好船要卖,我家拿回来也不过才使了三年,都没出过几次水,跟新的也不差什么。”
张知鱼拉着舅舅要去看船,猪肉应提来几根猪大骨谢她:“拿回家叫你娘烧把你吃,肉虽少些汤喝起来也有味儿。”
张知鱼接下大骨笑眯眯道:“谢谢应大叔。”
猪肉应看他两个都鸡崽子似的,又闻言鱼姐儿想买船,心中叹一回,原本张家他也是知道的,每次李氏来卖肉,都只割几两精瘦的边角料,还只年节上才来,如今也苦尽甘来,要置产业了。
想到这又冲老仆道:“你若要仗着他们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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