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娘连吃都吃不下了,撂下筷子还跟鱼姐儿说话,问到:“你真要去妇舍不成?”
张知鱼点点头,笑:“一月也去不了许多日,保和堂也去呢。”
范大人还想叫她去妇舍,无它,实在里头的人都快被他撵干净了,现在便只剩了五六个人,但南水县需要妇舍的孕妇也不少,如今妇舍便急需扩充人手,他便想着这是正经学医的,在里头说不得以后接生也能活人无数。
范安顾虑周全,连她在保和堂的事也算了进去,只道可以两头忙,一周分三天在妇舍。张知鱼心里也愿意,便决定应下来。
众人都有了去处,便凑在一起说话,张知鱼看看没来的成昭,心中很有些担忧,大家都已经许多日不曾见着他,每次去了成家都吃闭门羹,那狗洞不知如何给成家发现,几月前便被堵得严严实实,踹都踹不开。
牛哥儿和大桃听了便笑:“你们几个鸡崽子能有什么力气?”
说完便主动请缨,转眼一行人就去了成家,只是几个人连踹带挖,狗洞都不见松动。
顾慈道:“真不知那老东西怎么了。”
几人叽咕一回,赵聪愤愤:“这老头子还能怎么,定是中了邪!”不中邪谁能这么对自己的亲儿子。
此话一语成谶,众孩子刚叽咕完,就见成家后门上钻出个女冠,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上马车。
一行人受得好大一惊,心说成老爷真是不成了,外头正抓这些个鬼道士,他还大摇大摆的把人带回家,几人想到此处,不免为成昭深深的担忧起来。
结果不想刚回家吃了几块糕,顾家大门外也来了个女冠。
顾家大门不曾关,听见吆喝大伙儿便走了出来。
张知鱼就见外头站了个身子瘦长,眉眼也细长,穿了女冠服的老道站在门口,捏着嗓子神神叨叨地道:“途经宝地,觉得此宅血光冲天,看着像是有官煞。”说着掐指一算:“这家的孩子要科举,必须得找我化煞。”
几人刚叽咕过范大人夜擒赛神仙的壮举,一时间见着她异常突兀的喉结,都愣在当场,又见这人道袍上好大一个莲字便心下了然,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着给窝里招财进宝呢!
顾慈也竖了眉毛,心说,这是骗到你祖宗头上了,眼睛一转,便柔柔地笑着道:“仙女姐姐,可是我们家就一个孩子呀,难道你是说我像男的吗?”说完便泫然欲泣,看着便叫几人牙疼。
老道吃了一惊,看着顾慈粉白的小脸,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心头不由嘀咕起来,见是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心神也松了许多,寻思半天觉着是不太像,便问:“你怎穿男装?”
慈姑意有所指的摸摸喉咙,羞涩地说:“可能跟仙女姐姐一样。”说完,低头看着脚尖,手却默默的伸在背后掐了个诀,心说:“快掉牙、快掉牙。”
老道咯噔一声,了然地悲叹,自个儿是为了讨生活男扮女装,这孩子女扮男装,可能家中无男,需要她替父从军也说不好。
这么一想,老道士眼珠子一转,神秘一笑,道,“女孩也不要紧,女孩有女孩的煞,化了就好了。”说完就要跳起来给他露两手。
这日张阿公也在家里,听见动静便出来看,见着这老道士的装扮,以及举起的手势,心说,这可不是师父教我的驱邪舞么?
想起老胡大夫当日教他的场景,张阿公脚下忍不住也摆了个姿势,就是这么个姿势将老道直接吓出了大汉音,道:“你也会跳?”
张知鱼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我阿公是专业的。”
老道顿时心乱如麻,心想前世的不修,一连这许多日不曾出门,才走了几条街,钱没赚几两,竟然撞上同行路,看着竹子巷子热热闹闹的场面,不由想起自家还在牢里吃饭的师父,忍不住老泪纵横,惊喜地问:“仙长如何在这活得这般神仙日子。”
夏姐儿在旁边想想说:“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就是听范大人的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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